“你做噩梦了。”
我点头,忙爬起身坐好,想着又不对劲儿,反射性地拿被褥遮住小胸脯。
他压抑着情绪,徐徐站了起来,转身推门,略微回头,“别光顾着睡,天亮了,二殿那边差人来叫你了,该滚出去学法术了。”
于是,我滚了。
三殿下性子孤僻是众人皆知的事。
万不能触他霉头。
寄在别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我披着衣袍边跑边束发,想着不对劲儿又折回到后院的井边,捞起袖子舀水漱口洗脸。昨夜那场梦也做得蹊跷,若不是殿下他吓醒我,也不知道那梦会被我做成什么样儿。
一想到,三殿下银魅君上瞧着我的那一眼,那股恨意,我就觉得脊梁骨阵阵发寒。
拾缀后,我生怕因迟到而遭先生责罚,连早膳也来不及领,便跑去了练法术的地方。
可是银魅君说了谎。
这会儿天还大亮,坪里只有我一人,二殿下那边压根没有差人叫我。我呆在原地等了好半响才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他们一个个吃得红光满面,就我一个人蹲在地上揪着树杈画饼,胃里空荡荡的着实饿得慌。
先生没有再教新的,只是让我们复习昨天学的那些。
可没练多久,就匆匆来了一个穿碧袍子的下人,他一脸焦急,瞅了我们一眼后,便拿手遮住嘴巴附在先生耳旁说了好些话,先生的脸也吓得青白一片。
说话的人磕巴,兴许是急了,所以声音也不小,我们尖着耳朵也能听个大概。
好像是说玉华殿那边出大事儿了,碧尘殿下一大早就召集了许多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现在还缺了人,想把教法术的先生也请回去。
于是,课上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大伙儿作鸟兽散,各忙各的去了。
我左顾右盼,才发觉青三竹今儿个没有来。
不过也是,他天资聪慧,火术耍得这么地道,偶尔翘堂课也不会耽误修行。这会儿三殿那边我是不敢去了,剩下的时间不如拿来瞎逛逛。
眼前的一条羊肠小道也不知道通往哪儿,景致很美,飘着不少杏花,不少穿着翠碧衣衫的少年少女穿梭而过,其中还夹着着白衣衫的人,似乎是二殿与一殿的下人们。
他们行走匆匆,眼还不住地乱瞟,脸上挂着焦急的模样。
其中有一位活宝青年连草丛也不放过,拿着腰间别着的玉笛扒着草,似乎在找什么。
我留了个心眼,低头闷声,从他们身旁走过时放软了步子。
这年头不要招惹事端才好,一看他们这样子就是掉了贵重物品,我要一掺和,难免不会起疑抓着我审一番拿我出气,说不准还会说是我偷的。
我缩着脑袋,低头看着脚,眼也不敢乱瞟。
“喂,你”清清亮亮的声音响起。
我夹着臀部往前冲,溜得更快了,简直是脚底生风啊生风。
“站住”叫唤的人生气了。
秘雾中人
我惊了,站立不动,苦兮兮地回了头,只见一位穿着袭白纱裙的娇小女人,英气飒爽朝我走来。
“嘿,我正叫你哪,你给我躲什么啊。”她佩饰在腰间的剑晃来晃去。
那个活宝小青年懒洋洋地瞄了一眼我们后,蹲在地上继续拿着价格不菲的笛子扒着草。
我一个战栗,忙往后缩,不住地摇头摇手,“不是我偷的,我没拿,不是我。”
“你说啥”
“不是我。”
“后面那字。”她眯起了眼。这副态让我觉得很是眼熟。
“偷。”我怔怔的答了一句。
她一脸的古怪。
那小青年的尖耳朵抖了抖,手撑在膝盖处,似乎有回头的迹象。
我觉得我该补充澄清并顺便说点儿啥,于是便很诚恳地望着她,试图让眼前这个女子从我闪烁的眼里看出我的真诚,“我没有作奸犯科,更不是奸佞小人。我、我、我能走了么”
她扑哧一笑。
眼睛眯得弯弯的,月牙形。
这会儿我倒想起来她是谁了。记得我初入上界那会儿,就是眼前这位不起眼的女子在选徒赛上当着一伙人的面使了十八般武艺,把我震得自信全无。
似乎是叫夭十八。
看她这白裙裳白腰带一尘不染的行头与打扮,原来是被分去了玉华殿。
“我把你唤住,是因为你掉东西了。”夭十八把手一伸,手心里正托着一块纹绣精美的绢布。而活宝小青年站了起来,伸着脖子看了眼,然后不留痕迹地拉了一把夭十八,并小声地与她说着什么。
我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们。
正当我试探性地伸出手,准备接
夭十八又警惕地把手缩了回去,狐疑地瞟了一眼我后又低头左右瞅了一下手里物什,掂量了几下,最终点评道“不过这手绢是个好货,也不像是你的。”
看着他们二人这么认真地摸着那玩意儿,我一脸小震惊,难不成他们找的是这东西
这不是栽赃么
这分明是青三竹给我的啊。
活宝小青年一脸不友善地望着我,把玉笛子插入了碧绿的腰带里。
“这手绢是别人送的。”我也没拿来用做别的,就偶尔擦擦口水。
“不是偷的”夭十八质疑了一下便很爽快地递还给了我。
我眉一挑,舒了口气。
她斜瞟了我一眼。
“不是。”我立马绷紧了小经,澄清道,“你们现在要找的那玩意儿,我也没偷。”
“我们找的东西,你还真偷不了。”一旁冷眼看戏的穿翠碧衫衣袍的小青年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然后斜了一眼夭十八后,两人想是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