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多久”老太太回头瞪眼道,“不过才两天罢了”
明兰捧着自己的小脸,一派明媚忧伤“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哎呀,这么多个秋了,祖母定是想我想出相思病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谁叫我这么招人疼,没法子呀”
老太太终于撑不住了,几乎笑出眼泪“你个不知羞的尽往自己脸上贴金要脸不要”
明兰歪着脑袋,把一张俏生生的脸伸过来,笑道“不要您拿去吧”
老太太笑的直拍明兰,两个笑倒在一块儿。
这顿饭,老太太一直听着明兰叽叽喳喳讲述顾府人众,一会儿说,一会儿笑的,明兰心里难过,知道这日以后怕不能常见老太太了,便着意粉饰太平,活灵活现的把新嫁的日子说的有趣好玩,好似顾家一片幸福美满。
老太太也含笑听着,用完饭,房妈妈吩咐丫鬟把桌子碗碟都撤下,合上房门出去。
“我有话问你,你坐好”老太太肃了色,明兰和她相处多年,知道她是要说正话了,连忙奉上茶盏递过去,然后乖乖坐好,等待训话。
看着明兰极力扮出的笑容下隐藏的倦意,老太太不禁纠结,自从听房妈妈转述崔妈妈的话后,她也十分为难,这种房帏私密之事并非旁人好过问的,最好看见也当没看见;老太太心绪百转千回,最终开口“他待你可好”
明兰努力不让自己的思路歪掉,绯红着面颊,低声道“蛮好的。”您问哪方面
老太太开合了一下嘴,不知怎样问下去,索性调转话题“你府里现在何人管事”
明兰迟疑了一下“呃这个,孙女不大清楚。”
老太太目光中似有责备,想了想后叹了口气,柔声继续问“你府里房舍园子可好听说那儿原是先帝重臣之宅,荒废了快有十年了,是否需要修缮”
明兰一脸茫然“唔这我不知道。”她连卧室都没怎么出,府邸长啥样都还不清楚。
老太太眼睛有些瞪大,脸色再度发黑,急声追问“那你府里现有多少定产”整r和夫婿窝在一块儿,至少得说些啥吧
明兰扭捏道“这孙女也不晓得。”床上并不需要说很多话,不是睡觉就是运动。
一问三不知,老太太仰天无语,呆呆的看着小孙女,她培养出一个十八般武艺全能的,到末了却一概没用上,这位新姑爷只需要技术层级最低的本领就够了。
明兰羞愧难当,满心慌乱的想了半天,嗫嚅道“祖母别忧心,其实他待我真的蛮好的。”
老太太浑身无力,只长长叹息。
“祖母,明兰晓得您的意思,明兰会当心的。”明兰知道老太太是在担心她,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处境其实很麻烦,不是她不想奋斗,而是这两天实在没功夫。
“罢了,说说看,这两日你姑爷可有什么不顺心的”老太太不叹气了,又问。
不顺心明兰觉着他处处不顺心,后妈难缠,老哥半死,一家子极品亲戚,她想了想,忽轻声道“祖母,依我看,他似是想承袭宁远侯的爵位。”顾廷煜病入膏肓,能活多久都是问题,这时不可能再生出儿子来了。
“哦”老太太来了兴致,目光兴味,“何以见得”
明兰捧了碗茶到老太太面前,斟酌着语气“孙女也是亲眼见了,才知道他对顾家人不是寻常的不和,几可说是厌恶了;京城这许多地方,若他真想与顾家一刀两断,少些往来,没的住这么近做什么,皇帝赐哪里不成”
老太太点点头,接过茶盏,用茶盖轻轻撇去茶沫“有理。”
明兰坐到老太太身边,轻轻皱起眉头“孙女不懂就在这里;年前就听说皇上有意让他袭爵,还连连召见襄阳侯,他为何”
话没说明,但老太太已明了,微笑道“你的意思是,若是他真想袭爵,襄阳侯府岂不更妙,财帛既丰,又可摆脱那起子污糟人,可是这么意思”
明兰点点头,其实她是讨厌应付那些极品亲戚。
“你到底还年轻,不明白里头的干系。”老太太轻轻笑起来,拍拍她的手,温蔼道“你想想,一样是头上压着石头,是继室后母好应付些,还是礼法周严的嗣母好应付些”
明兰心头恍然,似有些明白了。
老太太眼中透着些许意味不明的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