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做的,我怎麽会不喜欢呢关靖抬起头来,目光更柔。肯定耗去你不少时日吧
不会。她浅笑。这几个月里,断断续续的做著老早就做好了呢
是吗
关靖敛下眼,嘴角仍有笑意,指尖仍抚著鞋面的绣纹。金线如意绣,她为他缝制的,是金线如意绣
嘴角的笑意,又无声的加深了几分。
蓦地,关靖收起新鞋,拿著锦盒起身。时候不早了,既然已经讨得了礼物,我也该走了。
这麽快幽兰有些讶异。
关靖点头。
我得赶回凤城。他说得轻描淡写。发生了一件事情,非得我亲自处理不可。
她站起身来,却又被关靖制止。别送了。你自个儿用膳,记著,千万得养好身子。
交代完毕後,关靖起身,走出花厅,如一阵风般的离去,桌上的菜肴,他连动都没动一口。
爹爹与哥哥操劳国事,少有几刻清闲,这是幽兰早己习惯的事。只是,以往任何事情,他们都会搁下,把陪伴她当成是最重要的事,会为了一件事情,连午膳也不陪她共用,倒是从未有过的事。
她猜,那件事情,肯定非比寻常。
只是,哥哥走得匆忙,倒也让她心头暗喜。
匆匆用过午膳後,她吩咐奴仆们,要小憩一会儿,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等到奴仆们退出去,又过了半晌之後,她才偷偷的溜了出去。
夏季的风,吹拂著她的衣衫;夏季的阳光,照著她嘴角的笑。
蒸腾的暑气、耀眼的日光,让她眼前有些发昏。但她仍奔跑著,像头急切的小鹿,穿过小径、跑过沙滩,往岩洞奔去。
难以置信,只是分离几个时辰,她就已经开始想念金凛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见他,想拥抱他,更想告诉他,他送给她的那枚戒指,她寻了一条细细的金链,串起戒指,藏在衣衫下,那处最靠近心口的位置,一辈子都不取下来。
小小的脚印,踏上平滑的沙滩,往岩洞内走去。
凛她轻唤著,有些儿喘。
岩洞深处,黑暗又阴凉。
声音在岩洞中迥荡著,她摸索著前进,看见每一个阴影,都以为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最後,柔软的双手,终於碰触到岩洞深处的岩壁。满腔的希望,瞬间化为失望,搜寻岩洞深处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摆设,还是看不见那熟悉的身影。她这才发觉,金凛并不在岩洞里。
转过身,她看著洞口,有些儿茫然。
人呢
他人呢
他去了哪里
她茫然的,眼睁睁看著紫棠花被海风吹入岩洞,在洞中飞舞著,然後一朵一朵、一瓣一瓣的落下。
空荡荡的岩洞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而他,就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正文 第五章
三年後凤城
夜色,笼罩著这座城。
虽说处於战时,但南国的首都,仍嗅不出一丝烟硝味儿。百姓们汲汲营营,只为糊口,高官们耽於逸乐,夜夜笙歌。
凤城之内,各行各业都繁荣鼎盛,南方运来的丝绸、茶叶、瓷器,以及各式各样的美味珍镇、珍异宝,都集聚在凤城。
这座城不论白昼或黑夜,都显得热闹非凡,处处人声鼎沸。
唯独城北,某座官宅,白昼清幽,入夜後更显寂静,奴仆们不论行事或是言语,都是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这座官邸外有黑瓦红墙,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富贵人家。官邸占地极广,气势恢弘,厚且高的红墙,庞大且严实。
这座官宅,是除了皇宫之外,南国的权势顶峰。
长年把持朝廷的关家父子,正是这座宅邸的主人。每日,前厅总有高官川流不息,等著要献策或是巴结,而宽阔的庭院後方,如人间仙境般的宅邸深处,却总是静谧无声。
关家的掌上明珠,就住在这儿。
她正病著。
关家小姐生来就病弱,几年之前那场病,更是来势汹汹,惊得关家父子忙将她从别院接回,请来御医救命。
宫里的御医,虽将她救了回来,她却从此缠绵病杨,别说是离开官邸、离开凤城,她甚至连家门都踏不出去。
无数的名医,用了无数的十好药材,却治愈不了她的病,只能勉强保住她的一口气,甚至有个大夫还直言不讳,说她的命不长了。奴仆们照料著她,看著她愈来愈孱弱,个个都担忧不已。
入秋之後,幽兰病得更重了。
奴仆们愁眉不展,个个都心里有数,却谁都没有说出口。他们心里有数,美丽病弱的兰姑娘,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老爷与少爷心急如焚,奴仆们也担忧不已,日夜小心伺候著,有的甚至还暗地里,为美丽却多病的兰姑娘偷偷掉过泪。
这天夜里,丫鬟杏儿穿过庭院,踏进宅邸深处,一座雅致的院落。院落小而雅,花木扶疏,处处精雕细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