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书说“我就上去问了一句。原来不是同名同姓,他真的是你朋友。”
我们在机场喝了杯咖啡,广播响起,唐乐昌出境登机。
分别在即,我诚挚拥抱他“谢谢你。”
唐乐昌扶住我肩膀,转头笑着说“袁兄,同是天涯沦落人。”
袁承书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保重。”
似乎我每次同唐乐昌相见,都是在不同的机场分别,每一年他飞来欧洲探望我,都是我开车送他去机场,然后拥抱,告别。
他都是笑吟吟的,离愁别绪,从不存在我们之间。
我只是看着他拉一拉风衣,衣角翻动高大背影转瞬消失在人群之中,他甚至未转身看我们一眼。
袁承书陪着我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静静地说“他给你留足够了空间,所以才能陪伴你这么久。”
我点点头“是这样。”
袁承书转头“这两日过得开心吗”
我说“为何不打电话给我”
袁承书说“你们老友重聚,时间珍贵。”
我道“其实我们都爱热闹,有朋友加入更好。”
袁承书“那你下次再来,再过几个月,会下雪。”
我缩了缩脖子“嗯。”
袁承书凝视我,然后说“映映,其实你不太习惯北京的气候和饮食对不对”
我哑言望他。
我然倾慕欣赏古都风韵,但我是被溽热的南方驯服的怪兽,每次来京都有一点点水土不服,最初几天会吃不习惯。
他怎么会知道。
袁承书说“劳先生找我谈过。”
乍然听到袁承书提起他,我心下一动“何时”
袁承书看着我说“我同你求婚之后,他曾约见过我。”
我竟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袁承书“他说如果我诚心追求你,以后可否考虑南下工作。”
我心头的滋味复杂。
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悲哀。
他考虑周全。
连我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何地久居,都要他来规划。
“你们只是被爱蒙蔽了双眼。”袁承书扶住我身侧的椅子,目光坚定之中带了一丝哀愁“意映,你值得幸福,但是这个幸福,只有一个人能给。”
我看着眼前的袁承书,我们不过偶然结识,他风趣谦和,他慷慨热忱,身上永远带着光和热的能量,曾经给我那么多的照顾。
我们挥手辞别,在北京的秋天。
作者有话要说我平日上班,可是下班之后因为频繁的停电,速度太慢,请大家多包涵。
六八
飞机落地我就直拨张彼德的电话。
我心急得劈头就问“事情如何”
“稍安勿躁,”张彼德在那端低沉同下属一句“抱歉,稍等片刻。”
一会儿他转头同我说话“我说九月份替他庆生,可是他哪里会喜欢过生日后来苏见只好说小朋友喜爱他家的房子,难得热闹一下,他答应了,但直接让我们随意支使佣人准备,他自己可是毫无精兴趣。”
我心定了定“那还好。”
张彼德说“还有一件事情,他说要这两日去别墅住几天。”
“啊”我傻眼“他,他不是生病还在休养吗,隔了远也不方便处理公务吧。”
张彼德说“他一向不喜住石澳大屋,如今身边跟着一众医生护士营养师和佣人,人人在他眼前晃得他心烦,只好躲到森海的别墅里去。”
我慌了“那怎么办”
张彼德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要不你过来色诱留住他”
我一手拖行李,恶狠狠地说“少出坏主意,帮忙拖住他,然后多调一台抽水机去啊。”
张彼德在那端叫“喂,我都向农业部门申掉了三台,政府简直要控告我滥用公物了,工人报告说,那湖面上一堆鸡鸭鹅满地乱窜让人甚为头大啊。”
我脑中浮现那一群在波光粼粼水面上优雅游动的天鹅。
舍不得天鹅套不回家卓,我手在空中一划,充满豪情“统统宰了。”
张彼德哈哈笑“那我打电话给苏见老婆,让她带小孩来拔毛,他们喜欢干这事儿。”
我笑嘻嘻地道“真凶残。”
我去宠物店牵了托比,回家同他闹了一阵,然后扎进床上迷糊了过去。
在北京的几日奔波我几乎没有睡过,我睡得太沉,直到被电话吵醒,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张彼德简短一句“映映,湖水抽干了。”
我爬下床穿上衣服出门去。
计程车抵达森海豪庭,数位工人和大宅的佣人正在花园的车道边收起长长的抽水塑胶管,汽车将几台水泵往卡车上调,佣人在门口见到我,招呼一声“江小姐”
我先上去同工人致谢“多谢,稍等片刻,我开酬薪予你们。”
工人客气道“张先生一早已经支付。”
我转到屋后的庭院去看湖。
原本一池湛蓝湖水如今已经干涸,露出光秃秃高低不平的湖底,看得出当初修建房屋时这个湖泊曾被铺建过,湖底基本非常的干净,覆盖了一层鹅卵石和沙砾,只在深洼地带有一些水藻和淤泥。
佣人临时在花园边的设置了几道栅栏,将数十只天鹅喂养在圈子里。
从主屋屋檐后远远望过去,那日劳家卓先生曾召见过我的湖心大厅,白色绉纱帷幔低垂,偶尔风吹拂开来,露出精致的米白沙发的一角。
我视线定格在长窗下。
我绕着湖边的芳草小径走,走到了窗户附近,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脱掉鞋子,赤着脚往湖中走。
身后工人喊住我“小姐,这个。”
他将一双水鞋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