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灰头土脸地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听了他的尴尬经历,聂行风很好笑,同时也怪薛医生怎么会出现在警局,如果只是单纯来办事,不需要躲躲藏藏,在这场谜案中,这个薛医生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他有没有伤到你其实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倒没有。
薛彤会功夫出乎张玄意料,不过对方似乎对他并没有恶意,纯粹是不想被他跟踪,想想薛彤那鬼魅般的身影,张玄觉得普通警员只怕很难觉察到他的存在,还好他看上去不像李享那么变态。
魏正义还在里面跟裴少言交流思想张玄跳跃性转换话题。
聂行风点点头,苦笑不过裴少言什么都不说,魏正义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
张玄跟聂行风进去,见裴炎坐在那里,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就知道他在看魏正义的笑话,再往审讯室那边看看,果然看到魏正义满头是汗,坐在裴少言对面,一张脸绿得像活吞了整个鸡蛋,噎得喘不上气来。
既然什么都问不出,他们待在这里也没意义,张玄看看聂行风,想说不如走人得了,聂行风也有此意,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忽见裴少言抬起头说了几句话,魏止义轰地站起身,满脸微笑的跑了出来。
峰迥路转
张玄好地往前凑凑,谁知魏正义越过他,来到聂行风面前,说董事长,裴少言要见你。
见我
听了这话,不止聂行风怪,连裴炎也吃惊地站起,冲魏正义吼道你是不是威胁我弟弟了聂先生跟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要见他
这个你得去问你弟弟,总之我话是传到了,他说有事情只对董事长说。
裴炎立刻看聂行风,眼如刀,浸满了敌意,聂行风也对裴少言要单独见自己的想法感到怪,不过他毕竟是开了口,于是随魏正义进了审讯室,张玄也想跟进,被魏正义拦住了。
裴少言只见董事长,师父你在外面等吧。
好吧,反正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回头招财猫也会跟自己说,张玄退出来,看着聂行风一个人走进房间,关好门,很快百叶窗也落了下来,隔音壁将屋里屋外隔成了两个天地,里面上演的剧情,外面的人无从得知。
聂行风走到裴少言面前坐下,和他隔着桌面相对,近处看,他发现裴少言很憔悴,
虽然他有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起伏不平的呼吸声泄露了他的不安,桌上的水杯喝得见了底,聂行风问需要我帮你填满吗
裴少言摇了摇头,沉默许久后,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你来。
聂行风看着他,不说话。
裴少言笑了笑,继续说可能是因为我们处于相同的立场吧,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张玄背叛了你,你会怎样做。
这个假设不存在。聂行风想了想,追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接受。
你有没有想过,越是信任一个人,当被背叛时,那种痛苦就越深,我知道你被赶下总裁位子了。
聂行风有些理解裴少言的痛苦了,不想再往他伤口上撒嫂,于是说我想,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理由,如果张玄因为我的身分变了而离开我,那他一定有某种理由。
你真的很信任张玄,如果我也像你一样信任他的话,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裴少言抬起眼帘,正视聂行风,墨瞳里闪烁着悲伤,看得出他一直陷在痛苦中无法逃离,一开始以尖锐话语当做武器保护自己,但当他明白那只不过是骗人骗己的行为后,他撤下了那副华而不实的盾牌。
苏阳是我杀的,半个多月前,在那栋别墅里。
回忆有时候是种痛芳的折磨,想起那晚发生的事,裴少言伤心地皱起眉,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努力保持平静。
见他这个样子,聂行风说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没事,我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去,对我来说,也许说出来反而是种解脱,你不知道,这段时问,我被这个秘密压得快疯掉了。
聂行风没再劝裴少言,听他往下说苏阳是我的情人,两年前的一个雨天,在西区地铁站,他走时把雨伞忘在了地铁上,是我追上还给了他,其实我们同乘地铁很多次了,他属于非常吸引人的那种人,不过看起来很冷漠,我从来不敢跟他打招呼,因为那次契机,我们总算是认识了。
裴少言嘴角浮起微笑,蹙起的眉头慢慢松缓,聂行风想,对他来说那段往事一定很快乐,虽然注定那是个悲伤的结局。
有了那次搭讪,后来的交谈就变得简单起来,裴少言原本只是偶尔去郊外写生,自从跟苏阳认识后,他把去的次数加多了,再后来两人慢慢熟起来。
苏阳告诉他自己在西区的精病院工作,这类工作有一定保密性质,见苏阳不愿多说,他也不多问,交往了两年,他们都是通过手机联络的,郊区那楝别墅是他们幽会的唯一场所。
苏阳偶尔会消失一段时间,因为他的工作性质,裴少言并没多想,他把心思都放在作画上,他知道他的家庭不可能允许他们的交往,他得努力存钱,为两个人的将来打算。
一个月多前,他出门时忘了锁门,佣人进了他的画室,看到了他给苏阳画的画,禁断糜靡的裸体画像揭露了一切,后来他的家人偷看了他手机上的号码,瞒着他联络到了苏阳,用钱让他离开,苏阳同意了,这些都是后来他从裴炎那里听到的,一大笔钱买断了他们的人生,苏阳就这样从他生命中消失了。
你没怀疑你家人的说辞吗为了让你们分手,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用些非常手段。聂行风说。
整天在商界混,人情冷暖聂行风早看得很透,这种八点档的剧情骗不倒他,但对于不通世俗的裴少言来说,很可能就立竿见影,恋爱中的人总是迟钝的,有时明明真相就在面前,他们也会视而不见。
怀疑啊,我父亲和我大哥的个性,我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相信他们裴少言苦笑道他们说苏阳吸毒,而且他根本不是医生,他只是西区疗养院的精病患者,他很贪财,偷拿我的画去卖钱,这些话找通通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