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少妇含笑道“是啊,七兄好记忆,我就是阿应。”
她转眸向众美人,嘻嘻笑道桃艳梨白,各个不同,七兄,这些美人,你就生受了罢。“
声音拖长,依然是亲昵的戏谑。
王弘朝她瞟了一眼,慢慢一笑,他挥了挥袖,向左右问道“夫人呢”
一仆上前应道“夫人随小郎上街了。”
王弘点点头,淡淡说道把她们带下去,等夫人回来处置。”
说罢,他转身便走。
见他竟是毫不在意的就要离开,又亲耳听到他把她们交回了陈容,众女脸色大变,齐刷刷的变得哀怨起来。
她们眼巴巴的看向少妇谢应。
对于谢应来说,她与陈容并无仇恨,所争得,不过是一口不平之气而已。或者说,她就是看不惯陈容,就是觉得她不配,就是想给她添添堵。
此刻,见到王弘毫不为所动,转身就要离开,谢应有点着急了。她急急上前,拦住王弘便是一揖,戏谑中带着嘲弄说道“阿应曾经听过流言,说七兄当众许诺,此生只要陈氏阿容这个妇人。莫非,那竟是真的不成”她斜眼看着王弘,有心激他,“不过收几个宫女,七兄也做不得主,依阿应看来,定是真的了。39
虽是嘲弄,可她的声音娇娇脆脆,脸上的笑容可掬,倒也不让人生厌。
王弘停下了脚步。
他定定地盯上了谢应。
朝她盯了几眼后,回头朝着连忙献着媚的众宫女又望了一眼。王弘嘴角微扬,朝谢应微笑道“阿容呛到你了”
什么
谢应没有想到,他一开口便说这个,不由一怔。
转眼她的脸涨得通红,刚想说,她怎么配呢。话到嘴边想到眼前这美男子的身份,便笑道“七兄这是什么话呢你也小看阿应了。”
声音娇脆中,终是忍不住叮了陈容一下,说他小看自己,那就是说,陈氏阿容还不值得她记恨了。
王弘静静地看着谢应,慢慢的,他轻声说道“你们谢氏的女儿,倒有几个相似的。”
谢氏的女儿相似
谢应一怔间,还有点不明白时。王弘已经命令道“带下去吧,便按两位小郎说的,令她们洗衣服刷马车。”
众人呆怔间,一仆傻傻的应道“可是,那里不要人了啊。”
“不要人了”王弘无所谓的说道“那就送还给陛下吧。说起来,这些妇人长得都不错,够陛下赏赐几个臣子得了。”
说罢,他衣袖一摆,便要起身。
见他又要走,谢应急唤,“七兄。”
她刚开口,王弘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回过头,这般静静地看着谢应,看着这个娇羞的才名远播的少妇,王弘淡淡的说道“虽做得出锦绣文章,人却是个观之生厌的蠢物。说真的,你这样的妇人,凭哪一点可以看不起阿容”
他的声音淡漠,姿态却高雅脱俗,这般优雅冷漠的把话说出,王弘不再朝她看上一眼,衣袖一甩,飘然远去。直到了许久,一个看热闹女郎的低叫声才引回众人的注意力,“天呀,他可是天下名士之首的琅瑘王七啊。被王七这么一点评,阿应姐姐,你惨了”
番外 我就是个绝情的
不用这女郎提醒,谢应已是脸色青灰。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王弘远去的身影,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丈夫。自己长得美貌又有才名家世,对他如此亲昵,他无动于衷也就罢了,对那个所谓的陈氏阿容,他竟护短至此
身边的哧笑还在不断传来,这笑声如针一样,时不时地在谢应的心尖上钻一下她本是心高气傲,觉得世间妇人都差自己远甚,只有少数名士,才能与自己媲美的,王弘这话,对她来说岂止是打脸
瞪着王弘远去的身影,她一张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直到一个声音传来才悚然惊醒“阿应姐姐,你的唇咬出血了。”
唇咬出血了
谢应猛然转身,以袖掩面急急冲出院落。
而这时,众宫女们才反应过来,她们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再也笑不出来了。直到一个王府仆人上前,她们才低着头,排成队向外走去。
她们来到林荫道时,一个最为美貌的少女,一眼瞟到了马车中的陈容。
她挣扎着冲了过来。
转眼,她便冲到了陈容的马车下。“砰砰砰”的对着马车中磕了几个头,那少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夫人,夫人,你就可怜可怜奴吧。总管发过话的,如果不能留在七郎身边,我们将会被卖到红楼为娼为妓,夫人,你一看就是个慈悲的,又是从难中出来的,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
一边说,她一边磕头,砰砰砰的磕头声,既扎实又沉闷,转眼,这个美貌的少女,已额头一片铁青。
被她一提醒,众宫女都围上了陈容的马车,一个个磕起头来。
看着这一众磕头不已的少女,听着她们令人断肠的哭声,跟着谢应过来看热闹的小姑少妇们,这时都动容了。
她们齐刷刷盯向马车中,还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怪可怜的。”
“是啊,真可怜。”
“其实,府中这么大,又不差她们几个。便留下来洗衣服刷马车也好。”
“她们说得对,都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