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撞到时,两人一弹一跃,极其优美敏捷地从绳索上翻身跳下,准确地落到了一个少年左右,各自抱住了他一条大腿。
不过这时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呆若木鸡的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是何等敏捷漂亮。
站在山坎上的少年,实是看不出年龄,仿佛只有十二岁不到仿佛有了十四五岁。他身量修长,五官俊美到了极点,一双凤眼波光流转,似含情,似含煞,偏他的气质又高贵到了极点。
饶是王块这样的,大了他好几岁的适嫁女郎,一对上他那眼,脸孔也是一红,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三个美丽的孩子站在一起,众人只觉得眼前大亮,竟是光芒满眼。谢宛自视美貌,这一刻,也颇为自形惭秽。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叫道“大兄,你不是出外了吗怎地在此刻回来”“大兄,我拦不住他们。”“大兄,敌众我寡,该当如何”
少年伸手拍了拍两个弟弟的头,令得他们安静后,一双凤眼含着笑,慢悠悠地扫过王块,然后,扫向谢宛时,略顿了顿。
把众人打量个遍后,少年一笑,清声说道“诸位来得不巧,我父母外出了。
王块闻言,眉头一蹙刚想反击,那少年转头盯向她旁边的谢宛,似笑非笑地问道“这位姐姐看我兄弟时,目光灼灼隐带煞狠,敢问何许人也”他眉头微挑,凤眼微眯地续道“莫非,你也是为了勾引我父,攀附荣华而来”
这两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而那谢宛,一张脸更是煞白如雪,面纱下,她的樱唇都颤抖得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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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谢宛心中发寒的,倒不是这少年话中的那句勾引他父而是他所说的这位姐姐看我兄弟时,目光灼灼隐带煞狠,这指控太过狠毒,她不用回头,都可以感觉到,旁边王块等人看她的眼中,带上了不喜和猜疑。
想她区区一介旁支,走到今日与琅琊王氏嫡女同起同落,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雨,也不知明的暗地使用了多少阴暗伎俩。她自信不管面对任何人,自己的眼也罢,表情也罢,笑容也罢,都可以做到真诚无伪。这少年才见自己一面,怎么可能看到自己隐藏的心思他那指控,分明是莫须有。
可就算是莫须有,自己也是百口莫辩
一时之间,谢宛气得脸色煞白,却不知如何开口。
山坡上的绝美少年,似笑非笑地瞟过谢宛,转向王块等人。他淡淡一挥手,道“远来是客,十九姐,请”动作优雅高贵。
这三个孩子,无论哪个都是人中龙凤,站在一起如珠玉满室,实让人眼花缭乱,很难让人不产生好感。王块欣喜地打量着他们,也无意去计较两童的无礼,笑眯眯地问道“七叔可在”
少年雍容有礼地答道“劳十九姐问,我父与我母已然外出,”他看了看日头,道“已有二个时辰了,料来他们也应归来。”
王块点着头,她加快脚步,笑眯眯地走到三兄弟身后,一边与他们同行,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你父母这是干嘛去了”
这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少年有点恼羞,他蹙着眉,闭紧了嘴。倒是一侧的粉雕玉琢的童子,也不知是叫王夙还是王凌的脆生生地回道“父亲说,我们三个人人如粉如玉,分明是母亲平素看多了水,看少了巍巍山峰所致。他们这是去看山,准备再生一个英武的弟弟。”
他刚说到这里,少年瞪了他一眼,轻喝道“闭嘴”
童子被大兄喝骂,吓得小嘴一抿,死死地闭紧了唇。
王块初听之下,有点好笑,转眼她心中一惊,不由问道“你父母想再生一个弟弟”不是说他们不合吗不是说,七叔已对那个出身卑微的妻室不满吗
童子水汪汪的大眼滴溜溜地转了转,朝着王块瞅了好一会,又看向自家大兄,却是双唇紧闭,什么话也不敢说了。站在另一侧的童子也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在王块看去时,他头一垂,做出一副极乖巧的模样。
谢宛走在队伍中间,一直尖着耳朵倾听,听到这里,她的心比王块更不安。可惜她心里虽然着急,却不方便开口。
走了几步,王块等人开始气喘吁吁,三个孩子却个个精奕奕,步履轻飘。望着他们,人群中传来一个婢女的嘀咕声,“康健至此,哪有半分贵族慵懒之姿琅琊王七也不过如此。”
这时节,建康特别流行病态美。那种弱不胜风,走一步喘三步的弱质白皙少年少女,很受时人追捧。所以这婢女的话里话外,却是怪这三个孩子身体太好了。
她的话虽然低而细,却轻巧地传入众人耳中。
不过,没有人理会。那绝美的少年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后,头也不回。
走不了一刻钟,众人已是气喘吁吁,王块等人更是坐上了护卫们早就准备好的山轿,让他们抬着前进。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众人的眼前,依然是郁郁葱葱的山林。一棵棵数人环抱的巨树冲天而起,浓密的树叶把阳光挡了个结实,也挡住了山风,使得林中有点闷热。
不知不觉中,这些娇生惯养的客人们,开始汗如雨下,狼狈不堪。
王块忍不住问道“你们平素,真居在这山林中”
绝色少年回过头来,他白净的肌肤哪有半点汗意那狭长的凤眼一瞟一转,在令得众女不由齐刷刷心跳加速时,少年扬起薄唇,轻声笑道“是啊。”他指着看不到尽头的树林深处,笑吟吟地说道“我家在那里。父亲和母亲身体康健,每日都会带着我们顺着山道上下来回。快的时候走三四个时辰,慢时,都要走五个时辰。”
他瞟向王块,“十九姐姐久居建康,到了这山林,百事不便,怕是难得习惯。”
他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瞟过谢宛,果不其然,在这个面纱都给汗湿,再无半点凌风美人芳仪的少女脸上,看到了一丝怯意。
少年冷笑一声,他嘴角噙笑,收回了目光。
就在这时,前方的山林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声极飘渺自在,随着山风,在若有若无间飘荡。
王块等人对琴技都是熟知的,一听这琴声,同时露出一抹惊艳之色。王块刚想询问,一阵瑟音飘荡而来。琴声高昂,瑟声低沉,琴声悠扬,瑟声清远。起落之间,这一琴一瑟,竟是配合得完美无畴,哪里还似人间之乐
直到一曲终了,谢宛才从怅然中清醒,她低叫道“这琴,是七郎弹的么他在与知己酬唱当真风雅。”
她直到这个时候,才找到开口而不被攻击的机会。
这琴瑟之音,实在配合得太完美,演奏得太高绝。一时之间,众人的心中,不由想起了伯牙子期之会。想到那位于山林深处的高人知己,不管是谢宛还是王块,一时疲惫尽去,艳羡向往之情悄然生出。
可就在这时,一个童子脆生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