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不敢了。”她一直知道,自家这个大兄有点酸腐,因此,她说这话时都把众人使出去了。
陈家大兄见陈容似是还有点低落,长叹一声,喃喃说道“阿容,你那大嫂虽然庸俗泼辣,可她毕竟为大兄涎下了一个儿子。再说了,这些年她一力撑着,也是有委屈的。”
陈容再次轻恩一声。
兄妹俩扯着别来的事,足足聊到夕阳西下了,陈家大兄才匆匆离去。
一出陈容的院落,陈家大兄便转过头来,他望着那精致的门户,暗暗忖道真没有想到,只隔了几年,我那个顽劣的妹子便成长了这么多。她一个只身南下的孤女,不但能结交名士,还能在建康城里置办房屋。
想着想着,他欢乐一笑,转身轻快地向家里返回。
还没有进屋,陈家大兄便听到自家婆娘那扯着嗓子的叫骂声,她叫骂的对象,自然是先她入门的如夫人。
想到阿茹每次被骂得畏畏缩缩,偷偷流泪的模样,陈家大兄长叹一声,他干脆停下了脚步。
好一会,当院落里变得安静后,陈家大兄才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跨入自家院落。
进入房中后,陈家大兄瞅了瞅,阿茹正在灶台前忙活着,她的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至于妻子,正坐在寝房中一动不动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家大兄提步向妻子走入。
他才跨入,妻子那尖利响亮的嗓门传来,“天杀的,你也知道回来啊”
陈家大兄连忙陪上笑脸,“刚才我去见过阿容了。”见到妻子回头怒目而视,又要破口大骂,陈家大兄连忙说道“也是有意思,我这里刚入门,便看到那桓府的嫡子九郎坐着马车从阿容的院落里出来。我这妹子还当真了得,孤身南下,居然还能结识这些名士。”
声音中满满都是自豪。
陈家大兄知道,自家妻子是喜欢听这种事的。果然,他的声音一落,陈家大嫂便腾地站了起来,她瞪大双眼,惊叫道“桓府嫡子出入她的住处”
“是啊。”
陈家大兄呵呵一笑,兴高采烈地说道“当时我也吃了一惊,还以为阿容是他的外室呢。哪知一问才知道,人家名士把她当成朋友。呵呵,阿容了得啊,阿容了得啊。”
他在这里说着时,突然的,啪的一声,陈家大嫂给了她自己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甚重。陈家大兄只是一怔,马上明白了她脸上的懊恼由何而来。瞬时,他也有点悔了我明知这个婆娘重利性贪,怎么还是跟她说起这些哎。
他总是这样,有什么好事,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告诉妻子,想博得她的一个笑容或换来一日安宁。这样做惯了,有时候都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
就在这时,陈家大嫂站了起来,她上前牵过陈家大兄的手,声音放轻,笑得也很亲密,“夫君快快说说,你妹子那里还有什么那桓府九郎可有跟你说话那些仆人们呢你刚才说她的什么院落,这建康城的房子这么贵,她怎么买得起院落的”
在她连迭声地询问中,陈家大兄一边犹豫着,一边却一一回答了她的问话。
听着听着,陈家大嫂放开了他的手,她站了起来,尖声叫道“阿茹阿茹,快把家里那只大母鸡带上,我们去见过妹子。”
刚叫到这里,她朝着外面昏暗的,夜雾笼罩的天空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天太晚了,还是明天去。”
说罢,她不耐烦地朝着期期诶诶靠近的阿茹瞪了一眼,尖声骂道“看我做什么自己不会看天色啊这么晚了,不去了滚回去烧火去,老娘还等着洗澡呢。”
“是,是,是。”阿茹连迭声地应了是,急急退下。
这一个晚上,陈家大嫂都睡得不好,她老是抓着陈家大兄,把陈容的情况问了又问,这样折腾到子时才迷糊睡着。
天刚刚放亮,陈家大兄便听到自家婆娘那中气十足地叫喊声,“带这么多干嘛我见过自家的小姑子,有一只母鸡就够了。”转眼,她又叫道“去,把大舅公和小舅公叫来,我们一起去见过小姑子。”
听着听着,陈家大兄从塌上下来,叫道“叫两位舅公做甚么”他才说到这里,陈家大嫂回头朝他狠狠瞪了一眼。这一眼令得陈家大兄头一缩,剩下的话全部哑在咽中。
太阳刚刚升起,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陈容的院落外。
望着这个精致的,明显比自家院落要好的房屋,陈家大嫂的眼瞪得滚圆了。转眼,她陪着笑脸,扭着肥腰走到院门处。
这时,她那个五大三粗的浪荡子大兄走上前来,他伸手在门板上拍了几下,洪亮地吼道“开门开门。”
一个轻缓地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一个有点老的男子声音传来,“尔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