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那十八个人一同深深弯腰,面色有羞,重重道“太子此言,若醍醐灌顶,末将等惭愧”
“啪”、“啪”、“啪”有人掀开了帘帐,鼓掌而入
下一瞬,所有人看着门口,先是一惊,旋而都跪下开口“末将等拜见王上”
君惊澜和楚玉璃亦起身,翩翩行礼,对着澹台明月打招呼。
倒是澹台凰色复杂,看着澹台明月那张和王兄几乎是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孔,久久没有说话。从那天她对自己父王说了那一番话,又表达了要软禁他的意思,这些日子父王便一直都没怎么出现,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他也完全没听到一般,只待在自己的帐篷里头。
可现下却就这样进来了嗯,他身后还跟着拓跋邬。澹台凰微微蹙眉,心下担忧,难不成这拓跋邬归顺之后,就站到了澹台明月的身后那他们接着软禁澹台明月的事情她这样胡思乱想着,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却还是上前一步,跪下开口“儿臣拜见父王”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不可对澹台明月不敬
澹台明月亲自将她扶了起来,面上带着一抹淡淡似乎是自豪的笑意,十分慈祥的开口“起来吧朕不过是来看看”
他语气温和,一副十足的慈父模样,竟似已经忘了他们那日短暂的不愉快。
澹台凰也站了起来,只是表情微微凝重,澹台明月见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募然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女儿的疑心当真是重,但,这也不仅仅是疑心,而是谨慎他对她的表情仿佛不觉,四下一扫,轻轻开口“朕今日来,听到这些话,很是开心”
不以个人私怨将国家安危用作儿戏,作为帝王,听见这样的话,自然是开心的
将领们面面相觑,毕竟君心难测,他们也不知道王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的,他们便都明白了澹台明月的意思,只见他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方金印,所有人俱是一震,瞳孔也瞪大了几分
随之,他十分郑重的将这方金印,递给了澹台凰“父王老了,现下也没了再处理俗事的心思,只想与你母后去游历天下,颐养天年,漠北的大任,就交给你了”
这状若轻飘飘的话一出,漠北所有人都肃然跪下,不敢多发一言
王上这意思,竟然是要传位临危受命,将漠北的国祚交托到太子殿下的手上
君惊澜和楚玉璃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眸中看见了深思。以澹台明月的心智,不可能看不出来自己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自己的女儿,可他却在这个时候交托王印,亲手将其交给澹台凰。他这王位,到底是想传给澹台戟,还是想传给澹台凰
他们都在想着更深一层的意思,澹台凰却没有多想,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在封建的古代,会有皇帝将王位传给自己的女儿,故而也只当是让自己代替王兄接下罢了
她沉思了片刻之后,抬眼定定看着澹台明月的眼眸,似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澹台明月见她还是怀疑自己,不由得轻笑出声,威严的声线也沉着响起“拓跋爱卿,朕今日带你来,便是让你做一个见证该如何对史官言说,需要朕教你吗”
漠北王庭的史官,是拓跋邬胞弟的女婿,也是拓跋旭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以他赶紧低头开口“王上,臣明白”
这下,便是等于说真的了
澹台凰心中清楚,这个王印,接下了并不能解了漠北的困局,但是有了这个王印,他们不论再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比起澹台灭,远远多了一分舆论的支撑,是一大助力而父王的意思,在终于这一日也明朗,显然,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她终于低下头,郑重跪下,将王印接过
没有宗庙之上的尊华,没有万千百姓满怀祝贺的仰望,只在一个帐篷之中,她纤细而带着薄茧的手伸出,将那一方象征着王权的金印接了过来
这王印,只是小小的一方,落入手中,却似乎比一座大山还要沉重她甚至感觉,有什么东西,随着这方王印,落上了自己的肩头那东西,是大到令人心惊的责任
是她暂且为王兄扛起的责任。
接过之后,众人便都大声开口“恭贺太子殿下”
澹台明月也大笑了声,扶起她道“漠北朕就交到你手上了,漠北平定之日,便是你登基为帝之时希望你不要叫父王失望”
他说罢,又淡淡扫了帐篷内一眼,眼到了君惊澜的身上,两个男人对视的那一眼,澹台明月的眼似乎是嘱咐,表明他要带着赫连亭雨去云游,女儿就交给他了
作为帝王,这种时候他原本是不该走的,可却不得不走,因为实在不愿再看自己的子女同室操戈,自相残杀最终也只能把这样的担子,交到了女儿的身上,也许他这样的作为,对澹台凰来说是残酷了些,但现下女儿显然不信任他也不愿意他再插手,那么,就这样交出去也好不是么他也相信她会做的很好的
看到澹台明月的眼,君惊澜很淡很轻却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即便澹台明月不交代,他也会照顾好她。
得到了君惊澜的正面响应,澹台明月终于放心的点头,转身大步出门去了。
澹台凰看着他的背影,禁不住上前一步,叫了一声“父王”她心中终究愧疚,因为担心父王站在澹台灭那边,而选择了控制他的行动,现下
澹台明月脚步一顿,已然明白她心中的歉疚,大笑了声,头也不回的道“不必自责,你若不这么做,父皇也不放心将漠北交给你作为帝王,对百姓要以仁,但对敌人绝对不能仁慈宁可杀错,也不要放过,即便是自己的至亲也不要手软这是父王给你的忠告,你且记好”
戟儿也就是不明白这一点,才会将漠北的局势变成现下这般,助长了灭儿的气焰,也害了他自己澹台明月这话音一落,叹了一口气,掀开帐篷的帘子,大步出去了。
贵为帝王,将这个金印交出去,从此便落了一身轻松。而那些血腥刀光,阴谋诡谲,战争杀伐,便可以都留给想操心的人去操心了。
他走后很久,帐篷之内才恢复平静,而连云十八骑,一个胜一个的开心,毕竟他们衷心追随的人,现下得到了王上的认可,他们怎么能不开心呢
澹台凰也是为王兄开心的,愉悦之中,将那方金印小心翼翼的收好,又开始修书,并认真的措词,写完之后,给众将领都传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纰漏之后,才让人给澹台灭送了过去
事情处理完,澹台凰这才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大步出了帐篷。
她这一出来,君惊澜便跟上了她的步伐,楚玉璃看了看那两人的背影,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跟上去。纳兰止皱着眉头远远看着他,示意他该回去喝药了,他叹息着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营帐。
而太子爷出了营帐之后,就一直跟在澹台凰的后头,并状若不在意的开口“公主,即便本太子失忆了,你也不必这么快就投入楚玉璃的怀抱,毕竟爷或者明日就能恢复记忆,这都是说不定的事”
澹台凰闻言,额角青筋一跳,没多话,心下却已经恼了,她现下这么多事儿,东陵的兵马来了,澹台灭虎视眈眈,王兄没醒,父王莫名其妙的交托了王位,责任更大,这一件一件,堆积起来整个人都要疯掉了,他竟然还有心思捉弄她不知道还想不想活了心下恼火,却还是咬着牙没开口回话。
君惊澜这话一出,没有得到她的正面回应,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已然隐隐有些不安了起来,觉得哪里似乎有点不对顿了顿,正准备接着开口,忽然一阵杀狼般的哭声十分突兀而凄惨的传来“嗷呜呜呜”
两人脚步一顿,都十分诧异的侧目,哭成这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凝眸一扫,只见小星星童鞋哭得如丧考妣,一路抹着眼泪前来,它到了君惊澜跟前之后,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满地打滚“嗷呜呜呜呜呜呜”
哭得澹台凰和君惊澜都是莫名其妙。
眼见它的哭声越发凄凉,太子爷终于不悦蹙眉,凉凉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这一问,小星星童鞋当即举起一根雪白色的毛发,眼中全是盈盈热泪,看着他哭泣道“嗷呜”主人,这根毛发不是星爷的,是在你帐篷找到的,你老实告诉星爷,你是不是背着星爷养了别的宠物
澹台凰看着那根雪白的毛,眼角一跳,忽然想起了那只跟着他们跑来的狐狸,莫非
君惊澜现下原本就烦闷的很,这女人态度不明,已然够他揪心了,哪里还容得下小星星童鞋来撒泼打滚,无理取闹但,为了早点将它的问题解决掉,于是他破天荒的十分温柔道“爷的爱宠从来就只有你,不必多想”
这话一出,星爷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刹那间泪如雨下“嗷呜呜呜”主人,你从来就没有这么温柔的对星爷说过话,这陌生到可怕的语气,如此这般甜言蜜语,巧言令色,你一定是要带新的宠物回来
这样一想,它狼脸一肃,不行,星爷要马上去看看自己的零食还在不在
星爷悲伤完毕,挂着两根面条泪飞快的奔回去数零食了
“”澹台凰看着它的背影,唇角忽然抽了抽。
君惊澜看了一会儿,薄唇也忍不住抽动了几下。收了思绪,不再管小星星,又偏头看向澹台凰,似乎劝解“楚玉璃此人阴险卑鄙,狡诈如狐,公主还是多多防范他才是”
太子爷诽谤情敌的时候,是从来不留情面也不要风度的。
澹台凰闻言,忽然在心底冷冷的笑了一声,不知道那阴险卑鄙,狡诈如狐黑心肝的人是谁,他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想着,几个大步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旁,伸手扯下来一根枝桠,然后十分细致的给那枝桠剥干净了皮。
太子爷看着她的举动,心中忽然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旋而,她十分温柔的转过头看着他,轻轻笑道“太子爷,您是真的失忆了吗”
这一问,联合起来她这种种不对劲,太子爷心中咯噔一下,登时明白自己八成是暴露了但,他仍旧故作镇定的勾了勾唇,懒洋洋的笑道“爷当然是失忆了”
话音一落,澹台凰一个小树条就抽了过去毫不留情的下手毒打,高声怒喝“失忆了我看你是皮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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