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脸上一红,他的确偷偷派心腹回朝中打听过朝中之事,他自以为做得隐秘,想不到慕容渊这老狐狸这么精明。
慕容渊又笑道“王爷身在少林,心在朝廷,这是关爱君父的表现,不用不好意思。只是我很怪,他国太子王子是为着公主过来的,王爷与公主姐弟情深,难道就毫不关切么万一公主要远嫁他国,王爷莫非毫无感觉“
湘王落下一子,平静的道“我皇姐跟我有如一体,焉能不关心,只是我父皇对皇姐那么宠爱,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他忍心将皇姐嫁到远方,而且在此事上他也会征询我皇姐的意见,我皇姐不说别的,就是为了不放心我,她此时也不会离开楚国的,更何况我大楚疆域辽阔,国富兵强,威慑四方,也不需要象当时汉朝与匈奴那样,靠跟他国和亲来维系什么和平,只有他们抢着要做我大楚的驸马的份,我皇姐是不希罕做他国的王妃的。我毫不担心这个。”
慕容渊道“小王爷言谈从容,思虑周详,果真是聪敏睿智之人,在这个年纪实在难得。果真是跟公主一母同胞的姐弟呀,跟着这样聪慧的主子,算是慕容渊的福气了。小王爷既然不为这个担心,近来愁眉不展,却是为的什么”
湘王叹气道“瞒不过师父法眼,近日听说燕王的人得了御林军副统领一职,这个职位可不是等闲之位,得的人很容易拿来兴风作浪的,我正为这个发愁呢,父皇怎的如此糊涂,把这个位置给藩王的人,而太子和皇姐居然没点反应。”说着掷下棋子,站了起来。
慕容渊一笑“小王爷如此聪敏,可知公主为何在这时候举荐你代帝出家么”
湘王一愣“自是为了保护我,让我远离朝廷那是非之地。因为我嫡子的身份,别说别人,只怕连对我友好的太子,在未坐上皇位之前,也对我有三分忌惮。”
慕容渊拈须而笑“那你可又知道皇上为什么特意让赵全跟你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对你这份宠爱赵全可是持有天龙玉佩的啊,而且,他还是做过大将军的人。”
湘王细思之下,释然而笑“对,皇姐和父皇肯定是早已察觉有人有不轨不臣之心。但就算如此,我还是不免担心,父皇毕竟现在年纪已大,身体不行,身边又有一批宵小之辈,而皇姐,据说最近不怎么管朝中之事呢。”
慕容渊道“我们只好在这边静观其变了,多想无益,来来来,王爷跟我把这局棋下完吧,下棋最需要的是耐心,小王爷在这方面,可还缺着一点儿。改天我们下山,去见见赵全吧。”
湘王无可奈何,只好重新归坐,与他对弈起来。
东宫最近气氛比较诡异,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太子,近来在宫里时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宫女太监犯了一点小错误,就可以让他暴跳如雷,重责鞭挞,轻则掌嘴,以至于东宫里上下若干人等,终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太子的书房内,太子太傅丁子唯丁大人正苦口婆心声泪俱下的对太子进言“太子您是金玉之体,何苦为小小一个娈童弄至如此地步,这都是老臣有负万岁的重托,没有把您教好啊。皇上明是不打算再追究此事了,可是您在外面一如往常,在东宫却是大反常态,皇上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如以前,这正是关键时候哇,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千方百计要找出你的不是,东宫内又何尝没有他们的眼线,你近些日子来的形景,要是传到万岁的耳朵里,有人再用言语煽动一下,这可怎么是好啊,说不定万岁就真要怀疑翠薇宫之事将要重演了。太子,您就听老臣一言吧。”
太子沉默无语,手里却紧紧攥着一块温润玉佩,那是纤儿生前常带在身上的,他脑海里又浮现出纤儿死时那凄凉绝望的情,心里不禁一痛,他居然为了不失去父皇的宠爱,坐稳储君之位,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太师见他无动于衷,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磕头不已“太子爷啊,您就醒醒吧老臣这么多年的心血,可是全花在对您的教诲上了啊您要看清得失,分清轻重啊燕王和魏王近来都在为各自的门下谋要职,而皇上却放之任之,老臣看着心焦啊,若您失去了皇上的心,您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苍老凄凉的声音让太子回过来,他看着丁太傅苍白的的头发,心里不禁一酸,连忙叫身边的心腹太监“快把太傅扶到椅子上坐下。”
看着丁子唯被扶着坐下了,他才轻轻说道“太傅的意思和心情,我都理解。太傅一心为我,我又岂能让太傅失望,那件事我们就再也不提了。我最近做事的确是有失体统,不过今后不会再这样了。大皇兄和三皇弟一直在找机会把我弄下这东宫之位,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现在算想清楚了,只有顺利登上皇位,才能够真正守得住属于自己的一切东西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说到最后已有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丁子唯一颗心终于在听到这些话后放了下来,他感觉太子一瞬间象变了个人,但具体哪里变了,他却又说不上来了,他只知,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蓬莱宫里,天纵公主单独在陪着景元帝用晚膳,景元帝呵呵笑道“有湛儿陪着朕,朕进膳都进得香些,可是湛儿最近好象忙得很啊,陪朕的时间少了很多呀。”
天纵公主想起林令月,最近跟她柔情蜜意,真是一时也不想分开,的确陪父皇母妃的时间少了,不禁有些心虚,她不好意思的抿嘴笑道“父皇最近很是勤政,儿臣还不是怕打扰了你。”
景元帝看似无意的说道“湛儿整天呆在宫里,在朕跟前的时候也不少,朕还觉得你陪朕少,万一以后湛儿招了驸马,朕可哪能习惯,说起来,湛儿也到了选驸马的年纪了。哎,朕真是老了。”
天纵公主心里一惊,筷子都几乎掉下来,她还是第一次听父皇当面说起自己的婚姻大事,连忙接道“父皇舍不得儿臣,儿臣更舍不得离开父皇,所以,儿臣就不用找驸马了,一辈子呆在宫里陪父皇吧。”
景元帝微微一笑,正欲说话,小太监进来禀告玉贵人门外请求见驾,景元帝挥挥手道“宣”。
只见玉贵人轻提裙角,款款走了进来,后面两个宫女,一人托着一个盘。玉贵人走到跟前盈盈一福“臣妾见到皇上万岁,公主千岁,打扰了万岁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