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我只是个打工的做不了主。”
赵澜也隐约察觉到傅染按住她手的目的,她松开手里的笔。
“你看,”傅染挨近负责看守的人身侧,“你不说我们也不说,夫人哪里会知道,再说要不是有亲戚这层关系,我们这种天气还上青山来做什么”
傅染从皮夹内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他手里,“登不登记也没意思,我们要有心骗你写个假名字不就得了”
“这”他捏了捏手里的票子,尽管没数,但千把块钱还是有的。
傅染又抽出几张给他,“通融下吧。”
“那好。”也算回答的干脆,“你们待会出来时知会我声,我要进去清理。”
他也算厚道,还从小屋子内拿出香和蜡烛递给傅染,“夫人跟三少每回来,我都备下的。”
“谢谢。”
傅染接过手,搀着赵澜进入墓园。
什么人定的规矩,到了钱跟前还不是说破就破了。
路两旁栽种着葱郁的柏树,傅染踩着用切割均匀的石块铺成的小道走进去,明云峰的墓碑很好找,经过一条道路,双人墓穴豁然开朗,巨大的石碑正对她们进来时的方向。
赵澜情绪失控扑过去,傅染点了香和蜡烛,出来时太匆忙,幸好在山下买了束花。
“云峰”
天空阴沉沉的,令人的心情也难受极了,莫名的压抑,总觉得悲伤在一个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赵澜的哭声凄厉无比,傅染相信她和明云峰是真心相爱的,如此诚挚的感情却得不到厮守终生的相伴,赵澜跪在墓碑前,傅染走过去默默插上香烛。
她退后三步,雪花越下越大,傅染伸开手,眼见它落在掌心尔后被自己的体温给迅速融化。
她不忍近前打扰,明云峰墓碑上的照片还是一贯的肃然色,不苟言笑。
赵澜手掌近乎贪恋地抚向墓碑,“云峰,我来看你了。”
傅染抿紧嘴角,甚至有些漠然地对上明云峰,两个女人为他心甘情愿饱受委屈,他却为了自私的爱而亲手颠覆她们的人生。赵澜的哭声听在耳中似夹杂了空洞的回音,悲怆如哀鸣。
墓前的香一点点燃尽,香烛也被风给熄灭。
雪越下越大,几乎蒙人眼睛。
赵澜的羽绒服很快堆积起白色,傅染走过去蹲在她身侧,“伯母我们走吧,以后再来。”
“再一会,小染,就一会。”
赵澜索性双手抱住墓碑,“云峰,时间过得太快,我怎么伸手抓都抓不住”
傅染觉得冷,她把连在衣服后头的帽子戴上。
“云峰,你跟我说过,让我不管成佑对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要怪他,我一点不怪他,你葬在这还是他告诉小染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明铮和成佑能真正成为兄弟,这也是你希望的吧”
赵澜把脸贴向冰冷的石碑,“我不觉得委屈了,也不会再经常说对我不公的话了,能再看到你,我心满意足,真的。”
傅染不知,这该是怎样的一份爱才能隐忍如此,两年如一日,且不计名分和得失。
她甚至有些佩服眼前这个瘦削的女人。
赵澜还是不想走,直到明铮的电话打进来。
“伯母,哥哥在外面。”
赵澜擦干净眼泪,知道明铮的脾气,万一闹起来被李韵苓知道,以后想再进来祭拜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傅染掸去她肩头雪花,搀着赵澜往外走。
明铮的车停在墓园门口,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左右重复摇摆,见到二人出来,拿了把伞下车。
负责看守的中年男人语气比方才好了很多,“拜祭好了”
“是的。”傅染冲他点点头。
明铮面色铁青揽过赵澜肩膀,“妈”
望着赵澜哭得红肿的双眼,他嘴里的话最终吞咽回去。
傅染冷得直跺脚,双手放在唇边呵气。
“你们怎么挑这样的天气上山,”中年男人裹着件军绿色的大衣,“前两日青山的雪就下个不停,刚才广播里说雪势太大,再加上白天连出几趟车祸,现在路都给封了。”
“什么”傅染动作僵硬顿住,“你说哪里的路封了”
“下山的路啊,”中年男人手里捧一杯热茶,“不过别太担心,山上酒楼旅馆应有尽有,依我看这天气,明天你们都不一定能下山。”
傅染杏目圆睁,雪花一片片落入眼里化成刺目白色,明铮手里的伞朝她头顶挪过来,“小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住宿一晚吧。”
“不可以”傅染想也不想拒绝,她越过明铮往前走,“说不定路才封,我说有急事的话他们应该能让我下山。”
“姑娘,你要现在下山真的很危险,况且路封掉后是绝不可能让你经过的。”中年男人也是好心,却无异于给傅染顶头泼了盆冷水。
明铮把手里的伞交给赵澜,他大步追上,傅染打开车窗,人还未坐进去就被明铮拉扯出来,“你疯了是不是,玩命吗不就在山上住一晚么”
“你别拦着我”傅染挣扎想推开明铮,无奈男女力气悬殊太大,“我今晚一定要回到市里。”
“你有急事吗”
“有”傅染拔高音调,“哥哥,你放开我。”
“有什么事能比安全还重要。”明铮啪地合上车门,“况且你就算急死也没用,路早被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