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墨的车子跟车牌同样扎眼,以往所到之处无不畅行,但这里尽责的保安显然未能为其所动,一个潇洒利落的停车手势,把陈大人拦在了入口。陈子墨一向没什么被阻拦的经验,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对朝他敬礼的保安解释什么,就那么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保安过来。
云瑄嘴角微微抽了几下,低头忍下翻白眼的冲动,这才降下自己这侧的车窗,探出头朝着保安挥挥手,“小胡,是我,这是朋友的车。”
“哦,是云老师啊,我没看出来,请进吧。”保安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停下脚步,升起栏杆放他们进去。
“跟保安的关系不错啊。”还知道她是云老师陈子墨轻踩油门,歪头瞥了她一眼,表情不明。
云瑄一,“是小胡比较厉害。”
小区门口的保安记忆力惊人,虽然第一批的住户不算多,但也有几百号,不过月余,小胡已经记得住大部分出入往来的人狗车,让人不服不行。足证外间传言非虚,大学里的保安果然卧虎藏龙,各个身怀绝技。
进门的时候,林妙思正给云母剥柚子,听见门口有动静,立刻快步走过来。
云瑄给她介绍,“妙思,这是陈子墨。”妙思低头,规规矩矩的喊人,“陈哥哥好”抽空偷偷瞥了陈子墨两眼,悄悄的凑到云瑄耳边笑嘻嘻的打趣,“姐,跟你很配哦”
“鬼灵精儿”云瑄笑骂,颇感欣慰。这丫头,初来时怯怯的,这才多久就恢复了本性,就差上房揭瓦了,“今天的功课做好了没有妈妈有没有指导你口语”
“都做好了,姐。阿姨今天跟我讲了不少呢,快进来,云姨都等急了。”思妙接过陈子墨手里的纸盒,头前开路直奔客厅把东西放下,尔后一闪身进了厨房,“我去炒菜,接到电话就开始准备了,很快就好”
宽敞的客厅里,云母娴静的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手里拿了本英文小说,正细细的看着。听见玄关他们的谈话声,慢慢抬头,迎面看见女儿的笑脸,微微一笑,沉静平和。目光落在女儿身旁挺拔高大的年轻人身上,仔细端详了一会,缓缓露出笑容。
“妈,想死我啦一一”云瑄张开双臂扑过来,亲热的拥抱母亲。接母亲回家时,医生嘱咐她,母亲现在的病情已趋稳定,药物和医生能起的作用已经很有限,主要的还是得靠家人的关注和温馨的氛围帮助病人恢复。
云瑄试着用比以往更直接的表达感情,许多在小时候都很少机会做的事情被重新付诸行动,感觉竟然很不错“陈哥哥,你跟瑄瑄姐怎么认识的”在门口看见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就觉得真是绝配,无论是外貌气质都相得益彰,仿若一对璧人。这样的一对儿,想必一定有许多荡气回肠的故事吧,或者哀婉动人绮丽香艳唉,该用什么词形容才好呢
“碰巧吧,她当时是朋友的翻译。”真的是很巧吧,仿佛冥冥天定,一切早有安排,不管怎样刻意回避,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姐姐的”这个陈哥哥看起来很随和呀,不像姐姐说得那么清冷,他们应该是一见钟情的吧
“应该挺早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只知道对她从一开始的兴趣,慢慢变成了关注,在乎,只要她在,眼睛就不想离开她。大概是调任期间的分离让他认清了对她的感觉,于是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也要追到她。
“姐姐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呀”
“这个问题,你得去问她”她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他得承认,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第一次见面时她毫不掩饰的欣赏,让他以为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后来他渐渐上了心,却感觉不到她的回应。他也曾为此深深无力,不过,势均力敌才能成为对手,灵魂相吸才能走到更远,他对她,是志在必得的认定,不容她逃避。
“什么事情要问我”云瑄端着茶盘从厨房出来,笑着问他。
“姐,我在拷问你们的恋爱史呐”妙思起身帮她把茶壶放好,笑眯眯的解释,“云姨不问,我就帮你把把关呗。”
云瑄笑着摇摇头,这小丫头,摆脱了辍学时被父母遗弃的阴影,人也慢慢的开朗了起来,对师母感恩戴德,对母亲照顾有加,对她言听计从,渐渐找回了十几岁女孩子应有的飞扬采。
陈子墨看着面前熟悉的金黄茶汤,翻飞的各色花果,眸色渐深,恍如回到初相识的那段时光。当熟悉的马克杯摆在他眼前,静静的笑容忽而绽放,夺人魂魄。云瑄发现了他的笑容,愣了愣,疑惑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突然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出了几滴,落在光滑的几面上,圆润可爱。
那杯子是他那时用惯了的,带着白色帽子的大力水手举着菠菜得意扬扬,跟她自己那只杯子上的over遥相呼应,情深款款的一对。他来的那天,也不是没有给客人预备的水杯,却鬼使差的拿了这个给他,连褚凤歌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
他当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墨玉般的眼睛平静无波,只是在褚凤歌伸手来夺的时候敏捷的避开,稳稳的握在手中,以至于晚来一步的褚凤歌眼馋了许久。
前阵子搬东西的时候,打算先拣了轻软紧要的拿过来,这对杯子被她小心翼翼的包了n层报纸,最先带了来。思妙帮她整理东西的时候,差点失手将其滑落,她惊得大叫,倒把思妙吓个够呛。
陈子墨不动声色的端起杯子送到嘴边,故意在嘴边多停了几秒钟,满意的看到两朵红晕慢慢爬上她的脸颊、耳朵亲眼见到她如此细心对待他用惯的东西,内心的喜悦不及言表,觉得有一股暖意在胸中涌动,舒畅无比。
云瑄然,很想把那张自鸣得意的笑脸拍掉,却又不好在母亲和思妙面前给他脸色,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板起脸教训旁人,“思妙, 是不是很空啊下个月就考试了,要不要也顺便拷问一下你的复习成果呢”
“啊”思妙扁了嘴巴,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啊,虽然他们的个子都比自己高,但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呀。于是林思妙很认命的叹了口气,十分自觉的端了自己的杯子,回房间看书去也。
十几岁的女孩子虽然贪玩,但早熟的她从父母决定让她出来打工的那天就知道,以后的路只能靠她自己。远方的姨母帮她找了保姆的工作,以为再没机圆的梦,竟然得到了姨母和云瑄的鼓励,安排她参加自考,督促她看书学习。
对这些,她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别的没有,只能用行动表达她的心意。 看着思妙乖乖的进屋去,陈子墨低下头微微一笑,“瑄,欺负小孩子可不好。”
云瑄挑眉,就欺负了,你能怎样放下茶盘在沙发上坐下,右边挨着母亲,左边是他。他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笑,刚握了半晌茶杯的手热度惊人,不动声色的偷袭那抹纤细,隔着微薄的衣衫明目张胆的表达他的不满。
她仿佛对耳边的低语恍若未闻,勉励维持着自然的音调,强忍肌肤传来的刺激,努力控制身体的轻颤,把安的茶送到母亲手里,随后,才恶狠狠的回头瞪他,却被他眼里浓得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