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晨”黎初遥焦急地喊了一声没有声音回应,黎初遥又急得往前跑,丝毫没有注意到人工湖上浮起的泡泡。黎初遥一口气跑到医院门口,四处张望着,抓住看门的保安就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弟弟,腿不方便的自己推着轮椅”
保安摇头说“没看见有单独推着轮椅出来的年轻人。”
黎初遥又急着跑回八角亭附近找
黎初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黎初晨一定是听见自己和单依安的对话了所以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和单依安谈话的时候,是站在这边,前面是湖,他不可能躲在这里,她坐在左边,他不可能躲在右边,她转头回去的时候也没看见他那么他当时一定是躲在左边
对黎初遥连忙跑向八角亭的左边,果然看见了被轮椅碾坏的月季花,是了,在这里
黎初遥借着昏暗的灯光,顺着痕迹往前看,断掉的月季花丛被劈开了一条路,一直通向人工湖
黎初遥猛地睁大眼睛
“啊”她近乎崩溃地大喊一声,飞快地跑过去,跳下人工湖。湖水并不深,只到她的肩部,混浊的湖水、黑暗的夜色,让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沉到湖底,一点点、一寸寸地摸着他的身影第一次没摸到,她浮上来换了口气再沉下去摸第二次第三次
她终于摸到像是金属一样的东西,她顺着金属杠摸着,确定了是黎初晨的轮椅黎初遥激动得差点儿憋不住气,她使劲儿用手捏着鼻子不能上去上去了再下来就不是同一个位置了黎初遥拼命憋着气,不停地围着轮椅的四周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再摸了几下,确定是个人体,她顺着他的身体摸到了他的手臂,然后是肩膀。她用力地托起他的双肩,双脚在湖底用力一蹬,带着他往上游去
黑暗的夜色中,黎初遥拖着黎初晨破水而出,焦急地将黎初晨推上岸,自己随后爬了上去。她将黎初晨翻了过来,用膝盖抵住他的肺部,然后用力地拍他的背,可这样并没有让他把水吐出来,黎初遥又将他翻过来,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她用力地按着他的心脏,一下一下,一边按一边还在大声喊“来人啊有没有医生救命啊医生护士”
可这个小花园本来就在住院部比较偏僻的地方,而住院部的医生都在值班室里,根本听不见黎初遥的喊声。
就在黎初遥要放弃,跑去病房求救的时候,黎初晨终于吐出一口水来
黎初遥见有了成效,又用力地开始按压很快,黎初晨又吐出几口水。他落水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不过几分钟。一连串咳嗽声之后,他终于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黎初遥,习惯性地叫着“姐”
这一声姐,将已经陷入疯狂按压中的黎初遥唤醒,她有些呆滞地望着黎初晨。这一瞬间,她才知道她有多害怕,她差点儿失去他了,差点儿就再也听不见他叫她姐姐了黎初遥一想到这里就害怕得不行,她忽然抬手,一巴掌使劲儿打在黎初晨身上“你是不是疯了去自杀你是不是疯了你疯了啊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为什么想不开啊”
黎初遥骂到最后,终于泣不成声,再也忍不住趴到黎初晨身上,放声大哭“初晨,初晨,你不要死。你不要再丢下我了求求你了,我再也受不了了,你别再这样吓我了求你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我再也不说你恶心了,再也不拒绝你了,再也不惹你伤心了。”
黎初晨呆呆地睁着眼睛,似乎还没从死亡边缘彻底清醒过来。他缓缓抬手抚上黎初遥的头发,轻轻地拍着,像是哄着伤心哭闹的小女孩儿一样,温柔地说“姐,你别哭了,我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以后不会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的病情。”黎初遥终于冷静下来,吸了吸鼻子,用湿透的衣服擦了擦脸,轻轻扶起黎初晨,从后面用力地抱着他的肩膀说,“我只是想找到了解决办法再告诉你,这样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我没想到你会跟来。初晨,你别怕,没事的,我已经找到好医生了,他会治好你的。你别放弃啊,知道吗”
黎初晨无意义地笑了一下,被湖水泡得惨白的脸上,依然满是绝望。他摸了摸自己的双腿,轻声说“姐,你知道吗你每次给我按摩,我连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一个人的时候连坐也坐不起来。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我的腿废了,可我还是抱有幻想,我相信你说的,相信你一次次安慰我,会好的,会好的,我还可以走路。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再也不能走了。”
“没有,没有失去会找回来的。初晨,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找人治好你,就像就像单依安朋友的父亲一样,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不管是中国、美国、德国,不管那个能治好你的医生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他,我会找到他治好你。”黎初遥哭了出来,使劲儿拉住黎初晨的手,近乎疯狂地说,“再不行再不行我改行啊,我去学医,你知道的我从小学习就好,我过目不忘的,我学医一定能学得又快又好的。初晨,你相信我,你会好的,你一定会好的。”
黎初晨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你才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黎初遥打断他说,“为什么要这么悲观,不试试怎么知道”
黎初晨摇头道“姐,现在的医疗水平连根腰部经脉损伤都治不好,何况是被切断了。”
“可以治好的可以做手术接回去的那个德国的医生可以治好你的”黎初遥连声说,一声比一声坚定。
“单依安是骗你的,他就是骗你为他做事,为他犯法。你不是一直很聪明吗全世界都说你聪明,可是我怎么看你这么笨呢你居然答应帮他做事,就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迹吗”黎初晨一把推开黎初遥,气恼地责问着。
黎初遥固执地说“我没有疯,凭什么别人身上能发生迹,你就不能”
“我不需要不需要这种迹,不需要你去犯法换来的迹”
“我没有犯法,单依安他乱说的,哪里来的犯法我怎么可能会犯法”黎初遥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不让他推开,“他只是想要韩氏的一些工程资料而已啊,对,这是有些游走法律边缘,但是韩子墨他已经跑了,他的那些东西放在那边也是没用的,单依安要就给他,就算韩子墨回来,他也没有脸告我。”
“只是一些资料,他需要让你去拿,需要答应你那么多条件”黎初晨别过脸,轻轻闭上眼睛说,“姐,你别骗我了。”
黎初遥却不听他的劝,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德国的医生,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黎初遥紧紧地抱住他,眼里满是坚定,在他耳边轻声说“初晨,只要能治好你的腿,别说去犯法,杀人我都敢做。”
“姐”黎初晨用力地闭了下眼睛,扭过头说,“你根本不用为了我做这么多,我又不是你亲弟弟。”
“对,你不是我亲弟弟。可是这么多年,你住在我家里,叫我父母爸妈,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