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腮帮子鼓鼓的,有些恼恨有些气馁,“我不知道。”
文涛并不气馁,蹲下来,眼睛与她平视,放缓了声音继续诱供,“然后呢”
陈墨明显得处于某种决断之中,听了文涛表面轻言细语实质上却是半步不退地逼宫,更加显得烦躁,她的脸涨得更红了,转着眼睛左顾右盼了一番,此刻他们两个身处于离她宿舍并不远某个角落,四周无人,月黑风高,她突然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踮起脚在文涛脸上啄了一下,不待文涛反应过来,已经如兔子一般窜走了。
第二天,似乎是出于一种鸵鸟本能的心理,陈墨大早就跑到凌风的房子里,凌风没有住宿舍而是在校内另租了一间屋子,大四实习之后,房子钥匙就给了一把给陈墨,陈墨识趣,虽然有把钥匙平常时间也绝不涉足,此刻要躲着某个人某件事,这个秘密据点自然要用上一用。
凌风裹了被子在睡大觉。陈墨如一只老鼠一般悉悉索索的来来去去,自行倒开水泡了杯牛奶,又从冰箱里抓了个隔夜的面包。盘踞在凌风脑袋边吱吱地啃着。
凌风被吵醒了,眯着眼抓抓头发,口气里很有点不耐烦,“小姐你让我好好睡会儿行不”
陈墨耷拉着脑袋,仍是心不在焉地啃面包,啃了一地的面包屑。凌风忙喊,“招老鼠的咧,妹妹。”一边打消睡意,翻身坐起,揉揉眼睛端正了态度关切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墨只不理他,凌风看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时而低头嘿嘿地傻笑时而咬牙切齿做噬人状,知道她走火入魔已深,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也只得老实穿衣服起床跑到里头卫生间洗漱,早早躲开这个地雷为妙。
正在此时,徐小娅买了早餐送过来了。看着陈墨骇笑,“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难道你昨天晚上就住在这里了”
这句话醋味之足,使得陈墨就是再多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也得为自已的清白和凌风的幸福而辩了,“我才刚过来的。”
凌风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叹为观止地朝徐小娅竖竖大拇指。
徐小娅回了个“包搞定”的眼色,继续板了脸审问,“那么请问你这么早在我男朋友房里做什么没听过瓜田李下四个字么”
陈墨暴跳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自已没男朋友看上了你的不成”
徐小娅递了一个包子给她,陈墨恨恨地接过,三口两口咬完。听徐小娅笑,“好啦,终于又变成陈墨了,到底什么事”
陈墨顿时如打了霜的茄子一般,“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徐小娅此时不是不象个棍的,很耐心很诱哄地“说啊,我帮你看看。”
哄了半天,陈墨终于咬了牙开口, “我那时候答应了做他女朋友,就没打算只做上一天二天走马观花过过干瘾。” 话里颇有几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气概,但是她说得有些困难,有些犹豫,因此反而变得断断续续的了。
徐小娅不知被她哪句话所触动,面色正经,认真进入知心姐姐的角色,“好了,既然大前提已经确定,那么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呢”
陈墨向天花板翻着眼白,“现在的问题是,文涛这样的一个如意郎君偏偏给我完美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如意的地方,怎么办如果我不能适应他的生活,照理就得想法子让他适应我的生活,不过,这件事难度好象大了一点。”陈墨啧啧地说完,转了眼珠子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凌风眼看了危险解除,这才珊珊然从卫生间出来。一手往口里塞烧卖,另一只手拍拍陈墨的脑袋,难得正经地开口“这个问题难度既然这么大,你就应该和当事人本人讨论。”
陈墨扬了眉毛,“我才不要逼他现在选择,给他将来抱怨我的机会。”她诡异的补充,“与人斗其乐无穷,难度多大乐趣才有多大。”
五年之后,陈墨坐在凌风家的沙发上后知后觉地后悔为什么五年前的那个早上她说了一句改变了这两个家伙命运轨迹的话而没收到任何好处时,凌风和徐小娅嘴边的得意就象是路边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无论用什么东西都擦不掉的那一种。不过此时,迟钝如陈墨也只是在她想通了人生大事,恢复精去抢早餐的时候,突然发觉这两个家伙咧着嘴,牙齿比平时分外的白净。
第章
如果把每个人的大学时代谱成一曲西式歌剧,那么,充斥在陈墨的组曲中最多重复的咏叹调就是“我的口袋有三十三块。”
所以,即使陈墨想通了问题点燃希望之火准备站起来告辞兄嫂面对挑战之际,不小心朝口袋里看了看之后,又安安份份地坐下来了,而且这一坐又混过了n天。从客观上造成了其有意无意在躲着文涛的效果了。
文涛被陈墨那一下非礼,整个人也呆掉了一半,傻笑着回到寝室,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陈墨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上天入地全不见。就连她寝室的姐妹,在文涛问起时也是一脸的惊讶,“咦,真的,陈墨呢上完课就不见她人了。”
文涛是做大事的人,只当是清早从鸽群里放出了一只鸽子一般自然,自自在在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