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凭借它们找到如今太后娘娘的囚所。”“我见着那花有趣,在皇上攻下乌孙后,便央他给我寻了几枝回来,果见不知从哪里来的蛾子每天缭绕着花枝打转,我就一直在王府养着。”朱七大喜,她听翠丫说过关于美人花的事那时,翠丫曾在碧霞宫的枯井里听到龙非离与如意的对话,事先将蛾子捉起,在对方的衣服抹上花汁,即使对方已离开甚远,但追踪时将蛾子放出,便能闻香识途。局“霓裳,你会提炼这个吗得辟去香味。”“没有典籍在手,我也不知具体制法,但既药我能炼,这汁液我也必定能炼出。”朱七看霓裳眸光晶亮,言语间满溢着自信,赞道“霓裳,龙梓锦看过你这个模样没有,自信的女人最美。”百霓裳一怔,她刚站起来,从窗几上投映过来的阳光在她背后逆了光。霓裳说,龙梓锦到追追那里去的时间甚是规律,还有十多天时间,现在她们便单等霓裳将花汁研出。而这段时间里,她的言行举止可谓“嚣张”,管上龙非离的三餐,并且还公然在他的书房里晾了个小床铺。龙非离越来越沉着,并不管她,也不遣她。但自从她过来后,他便让人在水晶帘内加了扇门。只有他在的时候,才将门打开。即使没有那道门,朱七明白自己也不会跨过那道水晶帘。门开的时候,透过水晶帘的缝隙,能隐隐看到一张暖榻,她知道,璇玑就被置放在那里。有几晚,她看到他走到暖榻边上将里面的女人抱起,又默默走到更深里面去。再深一点,就是他的床榻。她一想到这里,鼻子便突然酸开。她不敢去看璇玑,也没有再回凤鹫宫,怕看到蝶风,触景情怯。问起玉致,玉致说,她也从没看到过璇玑。九哥从不肯让人看日子风平浪静着,霓裳和晶莹因为她多了进宫,几人在玉致寝殿见面。有时,会和晶莹私下商量心蛊的事。她想到吕宋最后那件功德还没完成,可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他。“年小八”也被她嘱咐玉致弄了进来。当然,关于玉环的身份,也只说是知晓情况的好友,没再多说其他。在这也无风雨也无情的日子中,她却感觉不安,总觉得有些什么要发生。是因为快见着追追了吗她不知道。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霓裳的花汁也研炼了出来。只等龙梓锦离府,估摸还有二三天。这一晚,她向龙非离提出要到玉致的寝殿去安置数天。借口也想好了,龙非离反没问她,只淡淡应了一声。这个男人越来越讳莫如深,她开始摸不准他。窗子微微开着,她将帐子打开了些许缝隙,边想着这些琐事,边盯着窗外夜色发怔,突然,轻盈的脚步声透过。听声音像从水晶帘里传出,她一惊,这半夜三更的,龙非离要出去吗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起来察看,淡漠的嗓音却划进了锦帐,“不想死就别跟来。”她一震,猛地拉开帷帐,书房里空落一片黑暗。刚才分明就是龙非离的声音他到底要到哪里去马车飞驰在夜色中,朱七仍在想几天前那个古怪的夜晚。但她的识很快便拉扯回来,因为玉致的声音带着急促拉过。“怎么会是这里”朱七微微怪,“玉致,这是哪里”“娘娘,你献给皇上的那道平安符是在哪里求的来着,还问这是那里。”晶莹轻声提醒。相国寺朱七心里紧张,又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开,“我那符是和年小八在帝都小庙买的。”除去玉环,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又都忍俊不禁低声笑开了。霓裳却很快敛去了笑容。朱七握上她的手。其他几人见状,也随即噤了声。风微卷窗帘,蛾子飞舞,蛾身涂满荧粉,绿油油的光影就像萤火虫,却终究掩不住夜色苍莽袭来,马车转进一片林木草郊之中。夜,越发的深静。现在,她们所有人在前往追追居所的途中,赶车的是晶莹的几名贴身护卫。龙梓锦与漪妃的事,霓裳本不欲多人知道,但她知道朱七必也想与懿妃见上一面,没有玉致和晶莹的帮忙无法让朱七出宫,大家又交谊极深,事情终究到底没有瞒着二人。没有人敢让玉致出宫。这位公主以前闯下的祸患不小,但夏桑却有出入皇宫的令牌。夏桑精明,玉致不敢用偷的,只说想带夏雪夏雨到晶莹家与晶莹的小女儿晓童玩几天,拿了令牌出宫,自然,朱七与玉环已妆成小婢跟着出宫。陵瑞王府与段府相距不远。每晚,晶莹都用霓裳给的药粉将段玉桓迷昏,她是段玉桓最亲近的人,段玉桓自不防备,而且药无色味,剂量极轻,不易觉察。几个女子侯了数天,直到今晚,霓裳披着夜色匆匆赶来。
484 我们玩完3
相国寺是皇家寺院,就在京郊,寺庙开外,有一片百姓房舍屋落。是以这寺虽在郊野,却并不显一丝孤野,佛寺依山而建,宝相庄严,面积极为宏大。若无蛾子带路,几人下了马车,根本无法寻到寺内眼前这一个小院来。当然,绕开各处守寺僧人,众人也费了不少周章,毕竟,不能就这么从大门直接闯入。五人刚进了院子,晶莹便立刻竖指到唇上,作了个噤声动作。众人隐在回廊暗影处,往院子看去,灯火从院中几个房间透出,院子各侧树木婆娑,中置一石桌,沿桌而立,有椅数张。局一张椅上,分明坐了一个女子,发髻微挽,用一根木簪斜斜维别住,一身素衣长裙,她背对着众人坐着,看不清模样,但其身段婀娜,薄有姿态,虽在这等佛门之地,却透出一股子风情,就在她不远的地方,侍立着一个男子。这男人已上了一定年岁,色整肃。众人都吃惊不小。这男人她们都认得,竟是已早被遣送出宫廷的徐熹他竟一直在相国寺隐着吗百那在椅上坐着的还会是谁玉致刚悄声问得一句“要出去吗”,晶莹立刻捂住她的嘴,又指指前面。玉致看去,却见徐熹俯腰在那女子耳畔说着什么,朱七只觉手心被攥紧,握住自己的手颤湿,知道是玉环紧张,站在前面的霓裳身子也微微颤着。这时,椅上女子低声说了几句,徐熹退了下去,她却突然身形一侧,极快地转过身来,嘴角噙笑盯向暗影处,“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变化太快,谁也没料到,朱七与霓裳互看一眼,彼此眼中都无疑虑,朱七又朝其他三人微一摇头,拉着霓裳两人一起走了出去。差不多四年时间,再次见面。追追据传病榻缠绵的她,脸色有些苍白,形容隐隐透着数分憔悴,却清丽不减往日,眼眯成狭长,唇角别着一抹似笑非笑打量着二人。她在霓裳脸上度量了一阵子,朱七正暗付她有话要与霓裳说,她的目光却慢慢移落到朱七身上,眸光闪烁,良久,轻轻笑开,“阿七,好久不见。”朱七大惊,她认出了她哪怕她还带着人皮面具。霓裳也是一惊,她虽不明白二人之间称呼,却也明白这温如意是认出了娘娘。追追唇角笑弧愈大,“阿七,我虽无法恢复前生紫苏的仙之力,但我已经觉醒,我怎会看不出你是谁而且我还知道了很多东西。”朱七自嘲一笑,面具原来她与玉环所费的心不过是折腾。她浑身冰冷,脑里只不停想着,龙非离,你为何不干脆将她接回宫中怕年璇玑醒过来看到她会跟你置气吗所以将她藏在这皇家寺庙中。说什么遣送出宫,徐熹,你的心腹就在这里追追眼皮微阖,又浅浅含笑,道“阿七,见过我跟他的孩子没有可爱吗”朱七紧紧咬着牙关,明白不能为她所激,追追一声长笑,“我会回去的。”“我与他有了孩子,你,什么也不是。”她说着又轻睨向霓裳,“陵瑞王妃怎么也到这里来了”霓裳抿了抿唇,正要说话,追追突然快步走过来,在她耳畔低声道“你的丈夫常常来看我,他从来没有爱过你,你懂吗”多年的隐忍,在瞬间崩塌,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微微的呻吟从地上而来,霓裳怔怔看着自己双手,她将刚才在耳边轻语的女人狠狠推了出去,推跌在地。“崔霓裳,你在做什么”她还在怔愣着,一声暴吼却在她背后的院门外侧响起,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一道身影已从她身边扫擦而过,她浑身一震,猛地捉住来人的手,望入眼帘的是,龙梓锦狂怒狠厉的眸。他冷冷盯在她的手上,沉声道“放手。”霓裳轻轻一笑,微微仰起下颌,凝上男人冷怒的眉眼,道“龙梓锦,给我休书吧。”龙梓锦一震,她的手从他掌里挣脱,反是他猛然回握住她。朱七狠狠看了梓锦一眼,快步走到追追身边,追追轻拍着袖上尘污,眉眼笑意薄薄。朱七也不打话,跨步而前,手拈上女人的衣服,用力往前推去。追追没想到她动作如此快捷,并没有防备,眼眸笑意顿化成惊慌,身子狠狠往后掼摔开去。朱七抿唇冷冷看着,却有人身形迅速,将追追搂进怀里。朱七慢慢蹙了眉睫,看着前方高大挺拔的俊美男人,他也紧紧盯着她,眉色微厉。她曾多次设想三人会有怎样的再次见面。没有想到的是,他与她之间,她猜错了开始,终究,也猜错了结局。“闹够了没有立刻滚出这里”她看着他薄唇峻骛,听到他的声音冷冷吐出,仿佛她伤了他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她输了与佛陀的赌,她终于输了。原来,到这里来的从来就不只龙梓锦一个。惨败“滚,我是一定会滚的,龙非离,我们之间玩完了。”盯着男人的眼眸,朱七慢慢抹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扔到地上
485 明媚千年
人皮面具委地干脆,朱七心里空空荡荡,再也没看龙非离一眼。一次又一次,够了,真的够了。她就是笨,每次都给自己想念,都想着回到他身边,可是最后又得到什么,满身伤痕累累,满心伤痕累累,除此之外,又还有什么。院子门口,夏桑,清风,宁君望等人竟都来了,色惊疑间一片凝重。局晶莹携玉致,玉环也匆匆奔了出来,玉环脸色涨红,死死盯着追追。既见故人,云胡难堪她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盯凝着她看,只听得玉致喃喃道“嫂小七,你的模样真好看。”百她说着,又一跺脚,便想上前去劝说龙非离,却教晶莹暗下死握住手,晶莹眼末眉尖颦得极紧,却只是摇摇头,又指指朱七。玉致懂晶莹的意思,她让自己别多管,参上一脚,只会给嫂嫂添乱。朱七曾想,这里所有的人都见证过她与这个西凉国主的故事,原来到头来不过是她的一场笑话。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是事,或者是人。龙非离在看她,目光狠辣。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到这词。但确实,一眼,已灼灼如夭。只是那又怎样,她笑了笑,她不在乎了。目光落到龙梓锦紧握着的霓裳的手上。她一步跨前,狠狠将龙梓锦的手打开。龙梓锦的注意力刚亦在她身上,猝不及防,松了霓裳的手。一惊之下,他不假思索便去搂霓裳。霓裳却急急步到朱七身边,握上她的手。两人互看一眼,心意相通,也没有说话,朱七朝玉环招了招手,便转身离去。都是三年。她为了一个男人,死过一次。她为了一个男人,即将殒命。一个女人能给的都给了。跌跌磕磕,不如归去。朱七想,也不必告诉他自己是谁,那样,她还有一年日子可以过。他一个月的补偿,她不稀罕。便等一年以后再告诉他,然后死在他面前。也算有始有终,不是吗。一道身影动作飞快,拦在二人前面。是龙梓锦他的动作极快,并不打话,伸手便向霓裳抓去。“不爱又何必。你不嫌辛苦,那有没有想过她会累她也是人,不是你十王爷寂寞时候用来慰藉的工具。”朱七将霓裳推到背后,冷冷看着龙梓锦。龙梓锦眉峰一斜,目光顿变凶戾,一改去势,原向霓裳探去的掌转向朱七的肩胳打去。相识相交数年,朱七早听说龙梓锦这个男人背地阴狠不下龙非离,若是他不喜之人,他手段极毒,但二人当初交好,龙梓锦的脾气她还没有看到过,而此时龙梓锦怒极,一掌是挟着狂怒而来,她知道自己这次非死即伤,既躲避不开,心里也是空寂死灰,下意识便闭上眼睛。数道女子的叫喊夹集着一声低吼传来,身上却不见疼痛,朱七惊异地睁开眼睛,只见霓裳挡在她面前。而在她们前方,却是一袭琥色明艳。龙梓锦在数步之外,一手抚住另一手的虎口,那虎口处被震出一片鲜血。他紧拧着眉,凌厉地看了霓裳一眼,又看向龙非离,咬牙道“九哥”“这女人只能由朕来处置。”那个男人就在她前面,背影一隔,朱七看不清他的脸容,只听到他沉凝的声音微微粗嘎。她只觉好笑,拉了霓裳的手便要走,却听得背后一声的怒喊,“辛追追。”紧接着便是追追惊怒低叫的声音。她一怔之下,赶紧回头,果见玉环扭打着玉环,两人撕扯纠缠在一起。玉环双眼红透,像斗技场被惹怒的小兽。“你这个婊子,她将她爸妈留下来的房子也抵了给你做的事,成全你的任性,她这样待你,你却抢走她的男人,你的心肺是不是都被狗叼走了”追追并没过多还手,只任玉环打着,低笑道“我本来就知道,我们三个之中,你向来更偏向她”朱七放开霓裳,想上前将玉环拉开,有人却比她更快,她只来得及看到玉环跌摔在地。地上,疾溅出一口血沫。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男人已站在追追身侧,沉眉盯着玉环,瞋玉墨眸里一片泠冷,方垂下的一侧衣袖还在微微动着。玉致与晶莹已上前去搀扶玉环。她与玉环笨,追追聪明,懂得在男人面前示弱。朱七怒极反笑他这样待她的朋友。他在告诉自己,他,不是她能招惹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他在保护着她的女人。她凝着他,一步步向他走近,追追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