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笑了笑,迟疑了一下,双手环上龙梓锦颈脖,“王爷,不碍事的,只是近日研制一种新药,耗费了精,你带我回府休息一下好么”龙梓锦低头触触她的额,柔声道“好,我现在就带你回去。”霓裳脸上一红,她身子乍寒乍热,头昏目眩,正难受,这时教自己丈夫当众亲昵,心里欢喜又羞赧,朝晶莹道“药在外间,你着僮儿拿一下,给小七姑娘服食。”晶莹点头,敦促道“交我办就成。”不待她说完,龙梓锦早已担心不耐,将霓裳横抱起,看向龙非离,“九哥,臣弟先行告退。”龙非离微一点头,“快回去吧。”他目光掠过龙非离和朱七,看龙非离态,竟似对这女子极为紧张在意,想起尚昏睡在深宫的璇玑,心里微叹,快步奔出。存了想法的又岂止龙梓锦一个,夏桑等人都甚是疑惑,清风唇角却噙了丝古怪的笑意,多年来,众人一直不解龙非离与年璇玑之间的爱恨,对腰斩一事心存琐疑。他本打算一生护卫二人,但年璇玑却背叛了师兄,从他知悉那一刻起,他恨她入骨。但师兄在腰斩一刻却改变了主意,从年璇玑昏死以后,就似将对她的恨彻底埋掩起来,只要她醒来西渡仙砚,年璇玑最终被仙砚台的瑶菖老人施针用药保住脉息,等待重生。瑶菖老人说,魂灵过弱,无法承受身体之痛,当魂灵修养恢复,会有重生之日。从西海回来,师兄将年璇玑送返凤鹫宫。他变得越发沉默寡言。他不再召幸任何一个妃嫔,每晚都去看她。一段时日以后,有一晚,他秘密出宫。回来以后,对年璇玑的态度变得更加古怪,似乎那股一直深藏着的疯狂开始变本加厉,那晚,他喝得死醉,却跌撞着狂奔到凤鹫宫,将年璇玑抱回储秀殿,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后来又命人做了个极华贵的小榻给她。龙梓锦问他,他说,怕不小心压到她。但有时,自己深夜从储秀殿离去,隔着水晶帘,分明看见他走近小榻,将她抱出来,慢慢走回自己的床榻。年璇玑其实已是一个活死人,他却与这个女人同床共枕。他给她做最奢美的紫裳。每天他上朝前,都会有侍女拿着最新的衣裙进储秀殿。他给她换了衣裳才去上朝。有时无意听得嘴碎的宫女说,都道皇上可怖。年璇玑凭什么得到师兄这样的对待她不过就是个背叛了自己的丈夫的可耻女人。现在,很好。师兄又对别的女子产生了兴趣。年璇玑,会过去的,你终究会成为云烟。排开尚自怔仲的众人,晶莹端了药进来。龙非离将怀里的女人塞回被褥里,微微拂袖站起,道“段夫人,你喂她吃一吃药。”眸光又往陆凯身上掠过。陆凯心领会,站了起来,转身便出。晶莹悄悄看了朱七一眼,朱七朝她轻轻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心自己,凝向前方挺拔的锦服背影,轻声道“你不是很不想看到我吗你大可以吩咐人将内务府那几个动手的奴才杀了,但我也告诉你,他们死了,我绝不会服药,我也死了,你便称心如意了。”陆凯的前脚刚迈出门槛,闻言一怔,稍顿住了身形。“你敢”龙非离大怒,遽然返身,墨玉深眸尽裹着戾色。“我怎么不敢”朱七微仰下颌,冷笑道“反正你本来就想我死。”龙非离怒不可遏,指着陆凯,道“去传朕旨,立刻将那几个奴才办了”陆凯一惊,匆匆一颔首,掀袍而出。朱七轻瞥晶莹一眼,晶莹微一迟疑,立刻明白她所指,眸光轻点,将药放到身旁的丈夫手里,悄悄退出房间。段玉桓一怔,并没唤住晶莹,此时声息不宜,谁都看出龙非离的怒意。男人的胸膛急剧起伏间,朱七看到他快步奔向段玉桓,从他手里夺过药膳,沉声命道“全部出去”
478 谁先输了2
浓烫的汁液顺着她的唇流下,朱七没有想到这男人居然直接用灌。房间就剩下两人,两人现在的状况都极为狼狈。她被灌,她也要他不好受,往他身上蹭,反正,他要灌她药,也不能将她甩开。她又哭又笑,看他整件袍子都染上了药汁,黑黑污污。局眼见碗也见底了,龙非离将碗往地上一摔,朱七看他起来,知道他要走,一声冷笑,突然伸手环上他的颈脖。龙非离浑身一僵,眉宇一沉,伸手便要将她拉开,她低声道“我背后很痛,还会留疤痕。”她没忘记刚才霓裳说会留疤痕时他的反应,果然,他的手在她背上骤然定住。百朱七抿了抿唇,轻轻吻上他的唇。“求你别杀他们。”她唇上苦涩的药味传来,那味道并不好,他的手却始终僵在半空,无法将她推开她的低语在他的唇上吞吐着,她的柔软在他唇上厮磨着。他的唇舌有着自动的反应,似乎完全不听他差使。此刻,他竟像一个青涩的少年,受着这个女人的诱惑,只急促地说了一声“好”,便激烈地回吻她,吮压上她的舌齿,吃着她嘴里的味道。哪怕他清楚知道,她别有心思,甚至她还戴着一块人皮面具。宴上初见,他便被她诱了智。直到她倒进他怀里,他才清醒过来她易了容。易容术比不得玉致的巧妙,玉致的,他反一眼看穿。从昨夜开始,他一直便想掀开她的假面,却狠狠抑制了自己。若这张普通的容貌已让他深陷,面具下的他在内室躺下,思付了半宿,竟都是她的容颜,直到五更。他并不在意容貌,但她却让他产生了这样一种狂热古怪的渴望。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是禁欲太久了吗。但在她之前,他没有对宫中哪个女人有过这种念想,除了年璇玑。当他抱吻着她的时候,便像抱吻着昔日那个人一样,他说不清那种感觉,熟捻得自己也有了欲望,只想好好疼爱她。年璇玑,小七。他猛然一惊,汗水从背脊扎出。顾忌着她的伤势,他伸手往她的腰臀托去,想将她拉离自己,她却比他更快,往他胸膛一推,从他身上离开。龙非离一震,看着自己往前探去的手,他明明要推开她,却在她抽身离去以后,逼迫想将她抱回怀里。她微眯着眸轻轻笑着,她在看他的笑话掌往她颈脖而去,她却毫不畏惧,他的手也不随意志,只落到她的肩胛,扣住了。力道吞吐,却始终下不了力,龙非离咬牙冷笑,拂袖而起。凝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口,朱七淡淡一笑,不知道,当他知道她让晶莹去截下陆凯,暂缓执刑,会怎样的暴怒。不过,他已答应了她收回命令。她轻轻侧躺下,闭上眼睛。刚才的愉悦似乎一下褪淡不少,那股疲倦又生。但她还是得继续,会找他来了,是想知道,他对她的容忍去到什么程度。似乎并不差。就这样,先让他对她的印象加深对她失控,然后设法留在他身边,用两个人经历过的事,用他对她的感觉,一步步提醒他她就是他的妻子现在她只等玉致的懿旨。龙梓锦焦急地在厅中踱着步,一回到王府,霓裳便让他留在厅上,他心觉怪,又担忧着她的身子,自是不愿,她却蹙眉看着他,低低唤了一声“王爷”。就是这一声,让他莫名其妙地就留了下来。她嫁给他数年,少有哀婉请求,原来,除了如意,还有一个女人,他也拗不过她浅浅的一声。如意。才想起那个名字,霓裳的眉眼突然在脑里清晰起来,他心里浮躁,快步奔入内院。迎面管家正领着数个婢女走来,他走得甚急,与几人撞上。管家急忙领着几名奴婢行礼告罪,念及自己的失措,他眉眼一冷,猛然停住脚步。想起宫里她跌在他怀里的一刹,他心里又惊又慌。他的妻子是医女,医术高超,除去三年前她小产后身体衰败过一段日子。但之后,她很快好了起来。她说,怕他担心,所以,她得快点好起来。想起这事,他心中一沉其实,那时他的心思并不在她心上,也并没有多担心,尽管她怀了他的孩子,后来不慎小产。那时他想,她会好起来的,因为她是国手。会娶她,是因为九哥封了如意做妃。他没有想到,在那件事情以后,她还会嫁九哥为妃。如意的心计,他很清楚。那时璇玑还在狱中,如意刚被诊出有孕。她当时怀的孩子并不稳,而且那孩子很古怪,就像要吸去她身上所有的生机一样。她似乎患上了一种极为罕有的病。那是皇嗣,宫中极为紧张,但哪怕是见闻博学医术精湛的老院正也无法诊出是什么病。
479 千岁之莲
如意的身体日益衰败,每天只能躺卧在床上。后来,是崔霓裳诊脉切色,断出了如意的病症。那确实是一种古怪又罕见的病,自上古流传下来,甚至名称已不可考究。本来寻常怀孕,胎儿要吸取母体养分来滋养并不怪,但这病却是子盛母衰,子尽吸母体养分,待到生产之日,母亲将油尽灯枯而亡。这胎不比寻常胎儿,若想强行将胎儿打掉,母亲也性命难保。局这病难治之极,却也并非无药可治。然而说到这药物,即使是皇城太医也束手无策。只因这入药的东西极为珍稀,以十多种名贵药材提炼制成,再珍贵的东西皇宫也有,但偏偏其中有一味,是雪兰山脉上的千岁莲。即使派重兵到雪兰山,也无法采摘。百千岁莲,千年花开,价比万金。据医典记载,千岁莲刚在百年前开过花。要待雪莲花开,必须再等上九百余年。九哥和他派了许多人到民间寻找这千岁莲花,却始终无果。如意,必死无疑。他再恨她,却也不想她死,实际上他还深爱着她。当时,璇玑在狱中,九哥不知恼恨了璇玑什么,竟任林司正断了她叛国大罪,他正烦愁搭救,又碰上如意的事,夜夜吃酒,烂醉如泥。没多久,霓裳出宫找他,说她能救如意。他怪又气愤,责问她若能救,为何平白让如意受了如此多苦。她怔怔看着他,看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他吼了她以后,他突然有了丝后悔。后来,她拿了一种药给太医院。那药,叫做莲丹,千岁莲做成。莲丹,再辅以多种珍稀药材,如意的身子慢慢好起来。但莲丹,不可间断,直至她诞下皇子,仍虽这莲丹入药调理身子。生产之前,每月数颗,生产之后,每月一颗,到慢慢减到每二三月一颗。直至身体沉冗完全拔除,再无任何不适,其间虽三到四年。后来,霓裳说,再无莲丹;又说,只要熬过生产的时间,即使再无千岁莲,用其他珍贵药材调理,身子虽无法痊愈,多有病痛,但性命已保。那时,他与她已成婚。有一天,他无意中到她的小药房去这位医女婚后仍努力钻研药理,他后来在王府替她建了个小药房,她很开心。他在她小药房里的桌案上发现了那些她说已经用没了的药,还剩半盒子。他本想,这个女子是光明磊落的,他虽不爱她,却甚是欣赏她,却没有想到她嫉妒如意,罔顾其命。她当时正从外面走进,看到他,也吓了一跳。他拿起锦盒,冷笑质问她,“这便是你说用没了的药丸既用没了,就别放在如此当眼的地方”她显然也惊呆了,愣愣看着他,良久,才试图分辩。“王爷,我将东西放在这里是因为”他甚至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便狠狠打断了她,“别跟我解释永远也别跟我解释很龌龊很恶心知道吗”她一急,又开始结巴。他冷声道“原来我龙梓锦娶了个心肠歹毒的结巴。”她当时手上拿着一堆药丸什么的东西,闻言,顿时煞白了脸色,手上东西散了一地。她奔上来握他的手,他狠狠一甩将她甩开,手上盒子掼摔到桌上,扬长离去。那一刻,他不想多看一眼她的脸庞,不知是因为她的可恶还是她脸上褪去所有血色的苍白。那时,她已怀孕,一个月以后,她小产了。不知道是不是心底始终埋着这件事,她的小产,他并没有多在意,反是她让他别担心。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也并没有怎么理她。直到有一晚,就寝前,她将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手上。他打开一看,是莲丹其实,在她将东西交到他手上,他已隐隐猜出是什么东西。他凝眉一掠,淡淡看着她,“你拿了一些出来吧。”她脸色涨红,良久,才咬唇点点头,“我,我还有用。”“我知道这药宝贵,你留着吧,指不定还有很多患了这种罕有的病的人等着它来救命。”他冷笑,将盒子掷回给她。她默默低下头,他紧盯着她,看着她的手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枚锦囊,放到盒子上面递给他,“都在这里了,你拿给她吧。”“不必,就放回你的药房里,我要用再拿吧。”他轻睨了她一眼。她轻轻点点头,小心翼翼将锦囊里药丸倒回盒子里,将盒子抱在怀里便要出去。他看得心头火起,他讨厌她这种不知所谓的小心翼翼,抢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扔到床上。他狠狠折磨了她一晚,听着她破碎的呻吟和低低的哭声。后来,时间就这样过去,有关千岁莲的故事就这样沉入两人平淡的生活里。只有他上药房拿莲丹给那人送去的时候,他才会偶尔想起这件事。他正想得微微出,突然房中一声低吟传来,似夹着极深的痛苦,他一惊,是崔霓裳的声音
480 与君决绝1
管家与一众婢子面面相觑,看着他们的王爷一脚将房间的门踹开。龙梓锦只觉得目光凌乱,四处搜索霓裳的身影也许是太急,视线越发模糊凌乱,好一会才发现妻子倒卧在地上。他心头乱跳,竟僵住步子,怔怔站了好一会才狂奔地上女子身边,将她抱起来,她紧蹙着眉,眼睛微阖着,脸上那层灰白比在宫中所见深重许多,就像被什么一漆而过,刷涂成现在这个模样,光洁的额上,全是汗水。一丝惊惧从心里渗出,慢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