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我就喜欢躺在这里当我的落汤鸡,反正整个皇宫都在看我的笑话,背后谁不说龙玉致怎样怎样,不过是被我九哥压下了。”
“你管我做甚只管回去当你的新郎倌,新娘子走得也不远,你派人去追,指不定还来得及洞房花烛呢。”
明明有雨水做掩饰,还是不由自主伸手去抹眼睛。也许是因为雨冷,泪热,才会如此不由自主。玉致一抹之下,又一怔住了手,不想再他面前示了弱。
她用力在他胸膛上一推,挣扎下来,一拽长裙,又坐回地面。
追,怎么追。
她红肿的眼睛,她脸上的悲苦,他还怎么能离开她
屈膝半蹲到地上,夏桑扶上玉致的肩,“玉致,我带你回去,我们谈一谈。”
玉致垂眸,沉默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看到他伸到她胁下的手,她摇头道“不我自己走。”
夏桑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一份无力的愤怒油然而生。她以为,只有单手能使力,他便抱不动她了吗
玉致见状,顿时明白他在想什么,以前,很多事她都不懂,没心没肺,会任性会闯祸,更不懂得去揣摩别人的心思。回宫这段日子的经历,再后来这短短数日发生的事情,昨夜整夜没睡他今儿个便成亲,她也根本无法合眼。想了一夜,想了很多东西,今日嫂嫂又找她谈了许久,很多人和事似乎在一瞬间清晰起来,也明白了许多。
她冷冷一笑,讥道“夏桑,从头至尾,在意的不是我,是你”
“因为你在意,才会想是我在报恩,我再怎么报恩,也犯不着用我自己的身子难道你也像那晚要”玉致一咬牙,“要侵犯我的那个男人那样想,我是个丑八怪,能用的便只有这具还不算丑的身子,但前提却还得看你赏不赏脸”
“我知道我是丑八怪,该死的丑八怪,我心肠也歹毒,要把你的新娘子弄成和我一样丑”
雨水再冷,也抵不过她话里自嘲让他萌生的怒火,怒气从心里喷涌而出,他咬紧牙压抑着,她却仍在说,他低吼一声,再也无法忍受一丝一毫,猛然侧身捏紧她的肩,狠声道“龙玉致,闭嘴立刻闭嘴我不许你样说自己”她从来没看到过他这样,眼里怒气慑人,精亮锐利的瞳里此时尽是灼烈的火,额上青筋弥现。他待她向来是温柔宠溺的,便是九哥十哥也常斥责她,他却从来都没有,她知道,他舍不得。她有点惊惧他这个样子,肩膀被他捏得痛极,他的左手伤了,她又怕他把自己弄得更伤,胆惊心战,却止不住自己,话照样出了口。“我就是这副鬼模样,我有什么不能说你也因为我这个样子而不要吧你自己不要便罢,凭什么把我推给白大哥夏侯大哥有婚约在身,肯娶我这个不贞不洁的丑女人已经好了,我还敢求什么是,我九哥是皇帝,可是谁愿意要我,即使要了我,也根本不会爱我那晚,你一定觉得很好笑是吧,我这丑女人居然爬上你的床“夏桑,我恨死你,我以为你喜欢我,却原来你也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她不管他的眸狠红得似要迸出火来,也不管他加诸在她臂上的力道只要他一个内力吞吐,便能把她的骨头捏碎,她眯眼死死看着眼前的男人,从开始的连声诘问到最后哭得喘不过气来,拼命去推他打他。心里那股情绪,爱还是怒,还是其他,夏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理智自卑,所有所有,统统在她痛苦的哭喊声中全数崩溃,他低头狠狠堵上她的唇,把她所有的眼泪和声音都吞进自己咽喉。
389 身心交缠
“快看,刚是不是有人”一个内侍惊道。另一人笑骂“你酒喝高了吧,这种鬼天气,谁还飞檐走壁来着,再说,这进去扰夏总管歇息哪,还不是找死来着么”进了屋,想起值院的几个内侍的话,玉致还是笑个不停。局刚才确实有人飞檐走壁了,他抱着她摸进自己的院子,啧啧,这自己的院子还得偷偷摸摸进来。夏桑走到门口,看到床榻上的小女人笑得前叉后仰,不禁莞尔,“坐一下,我让人备热水给你沐浴。”“嗯。”玉致本来笑得欢快,听到夏桑说沐浴,想起自己要在他房间里洗浴,脸蛋顿时热烘烘的,低下头,嚣张的笑声顿时如蚊呐。百夏桑看她两颊酡红,心里不由得一紧,柔声道“肚子饿吗”玉致诚实地点点头,这二三天下来,满脑子都是他成亲的事,哪吃得下什么东西。夏桑一笑便要出去,玉致忙道“拿点你们刚才吃剩的东西就行,别麻烦。”她是宫里最金贵的公主,却没半分公主脾气,夏桑心里愈发柔软,道“梅花糕,糖桂花,再配一碗八宝糯米粥怎样”都是她爱吃的,玉致心里喜滋滋的,忍了忍,终究绷不住笑了出来,跳下床,跑到门口,偎进夏桑怀里。本要出去了,冷不防她这样跑过来,夏桑顿住脚步,反手把人抱住。兰林里,当他失控吻了她,他便知道,这一回他是再也无法放手了,不是可怜他,是她愿意把自己给他,当她说出这些的时候,她不知道他有多欣喜若狂。当她说自己是丑八怪,她哭着说他不想要她的时候,他快疯了,他怎会不想要她他本来想要的不过也只有一个她。即使她后悔,他也不会放开她了。差鬼使的,把她悄悄带了回自己的地方。他今晚的新房。他还真是疯了,这样的不顾一切。什么都还没说,却笃定了心意,两人心里都是乍喜还惊,这一依偎在一起,竟都不愿意放开来。良久,玉致打了个喷嚏,夏桑皱眉暗骂自己不该,两人都是一身湿漉,他倒就罢,万一让她受了凉,怎生是好。虽不舍,还是赶紧把怀里的人拉开了,抚了抚她的发,道“我去去就回。”玉致乖巧地坐在床沿,不敢说话,透过屏风,屏息静气的听着他指挥宫人把水抬进来。几名内侍虽怪为何夏总管湿了一身,但听得屏风后的呼息,念着这是夏总管的新婚之夜,没敢多问,把浴桶摆放妥当,布好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