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着这一次的劫难。
“嗯,你只管宽心,朕已派人去助梓锦和夏桑。”
听了夏侯初所述,他已明白,玉致的事不过是一个局,对方的真正的用意在她郁相不会帮皇后杀禁军劫玉致,如此,掺和在里面的很有可能就是龙修文。只是,龙修文既爱她,为何又要把她害死
若说他微一沉吟,难道龙修文想用身份互换之法把她带出宫只是,他随即想到了一个小细节以龙修文的谨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翠丫受刑的时候,她一直昏睡着,直到后来才醒了,跑出去制止行刑若是龙修文派人让两人戴上人皮面具,把身份互换过来,翠丫为救她性命,自是愿意;但龙修文会把她的意愿漏算吗为防止她醒来出什么乱子,龙修文必定会用药把她迷晕或重手法将她的昏睡穴制住,不会让她在行刑中途中便醒来。
按夏侯初所说,她突然醒转跑出的时候,情况十分混乱。内侍小双子喊了一声“主子,不要”,小吕子让小双子住嘴,也就是说其时两个内侍已经知道了她们身份互换之事。小双子死了,他派人问过小吕子,小吕子只说在他们还在牢里,娘娘被捉走的时候,突然跟两个内侍低语了一句,说自己是翠丫。除此,便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
如果不是龙修文,那么又是谁让她和翠丫互换了身份行刑之前,牢房里是不是曾发生过什么这事,看来只有翠丫知道了
他正想得微微出,却听得她道“那就好,我想玉致了我去看看翠丫她们。”
他顿时怒了,一把按住她的身子,“哪里也不准去你现在去也只会扰着她们养伤。”
璇玑怔了怔,又低下头,涩声道“嗯,也许她们也不愿意看到我,是我的错,是我把她们害成这个样子的。”
“胡说”看着她毫无生机的样子,他心里又是一疼,斥道“你没有错,若真说错,你只错在一处,你知道是什么吗”
璇玑微微愣住,龙非离轻叹,吻上她的唇角,“你当时不该跑出去,否则,翠丫的牺牲便没有价值了。”
“我懂。”想起翠丫,璇玑鼻子一涩,声音哽咽起来,“我一醒来便看到她在受刑,她一动也不动,我知道也许已经死了,但如果没有呢”
龙非离抬手擦去她腮边的泪,想责备她几句,凝了她半晌,最终却放柔了声音,“嗯,你对。”
伸手轻抚上她的睡穴这才是她,他爱的她。
璇玑醒来的时候,龙非离已经不在,背上的伤还很痛,身下,是厚厚的被褥。
浓浓的药味传来,她微微抬眸,一个人正好推门走进来。
“崔姑姑”
崔医女轻轻一笑,“娘娘,来,奴婢侍候你喝药。”
“翠丫她们还好吗”璇玑大急,“你怎么不在那边看着她们,我没有事。”
崔医女心里一黯,随即又温声道“她们都好”
璇玑眼睛慢慢亮开,点点头,想起什么,道“皇上呢”
“他”崔医女似乎骤然一惊。
正文 364 斩杀百人7
夜,凤鹫宫。
院外亭阁,数十级台阶上,龙非离独自一人冷冷站着,一身白色锦袍,眸寒如霜,看着前方的禁军行刑。
段玉桓在监斩,徐熹,清风环伺在旁。
璇玑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情景,放眼看去,数十人被禁军按压着,地上是一具具断了头颅的尸体,内侍,宫女
臼地上的白玉瓷地已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红成河溪。
哭喊声,漫天彻地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灯火明艳,凌乱的人群,皇后,华妃,慧妃,各宫妃嫔都来了,还有宫里的无数宫人,散落在四处,麻麻密密。
有些宫人还没受刑,嚎叫辛哭。皇后脸色惨白,两眼红肿,璇玑忍着晕眩,凝目看了看场中尚未被处斩的人,有十数名宫女,璇玑认得,都是皇后的婢女,其中,便有那天在沧水轩见到的、和在凤鹫宫找雪儿的两名婢女。
咎往后一点,簌簌发抖,嚎啕大哭的竟还有太皇太后的贴身老嬷嬷,她后面的那个是安瑾还有安瑾以前两名大小丫鬟阿诗,阿素。
她隐在人群中,听着人们惊惧,喋喋议论的声音,她同样的战栗,害怕,喉咙竟挤不出一丝声音。
崔医女急了,“娘娘,奴婢扶你回去吧。”
“年璇玑。”
破碎的断喊,璇玑一惊,无数目光向她射来,前面的人群两侧而开,安瑾身子打着颤,却咬牙冷笑道“怎么来送我吗”
璇玑百感交集,台阶上男子眉头一皱,已快步下来,走到她面前,眉眼关切,“怎么过了来”
“阿离,为什么”
龙非离打断了她,“不为什么,不过是林司正已查出,是皇后宫中的内侍和宫女受安瑾唆使,以针扎小人陷害嫁祸于你,朕早便说过,论罪当重刑。”
“可那个老嬷嬷她是你皇祖母的嬷嬷,这不公然得罪了你的祖母”
龙非离不语,突然伸手往她脸上摸去,轻声问“还痛吗”
璇玑一怔,蓦地想起脸上被那嬷嬷扇刮的伤,心里一动,却是怔怔脱口而出,“你这暴君。”
灯火流动,地上花开如血莲,她觉得他很残忍,可是她知道他这种残忍是为了谁。
她的嘴唇动了动,他却说,“这里的人都要杀,你回去吧。”
突然崔医女一声惊叫,“娘娘小心”
璇玑吃了一惊,只见安瑾不知何时竟禁军的钳制,狂奔到二人身侧,手中短匕寒光闪簇向她刺来。
璇玑没有动,因为他就在她前面,她明白,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谁都不能伤她。
果然,他的动作更快。
她甚至还没有看清,安瑾的身体已经软绵绵倒下,安瑾留给她的印象最终只剩下一双惊恐怨恨翻白的眼睛。
她虽极力忍住,喉间还是泻出丝声响,怎能不恐惧
他却突然皱了眉,缓缓蹲下身子,伸袖往她的绣鞋上抹去。
她愣愣看着他用力把她的鞋子上的血污揾去,他雪白的袖子上像红墨晕染,那鲜红渐渐四散,又窜入了衣纤去。
四周的抽气之声,此起彼落,很快声息又在瞬间隐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头顶夜幕似织,地上血水如漫,人群,声音,头颅,尸体,女人,她不想再待在这里,把脚从他手中抽出,飞快转过身便仓惶奔去。
生生死死,在原来的世界,虽然也死生到处,但没有人有动辄生杀之权,今晚在这里死去的有些是罪是恶,有些不过是,奉命行事,没有爱恶。
每个世界都有它的法则,这是纷争的天下,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