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杀了两个人,用一样东西引开一个人,他的头发便变成现在这个颜色。更多小说 ltxsba.top若他的头发全部变成白色,那便是他永远消失的时刻。他不得不杀人,只有那样东西,才能引开那个人,也许,不该说那个人,因为和他一样,那人有一部分已经觉醒,是个半。因为一个人的制肘,让那个人不能过多地涉入紫苏的生活中,若制肘他的人一旦死去,整个格回到他身上,后果便不堪设想。除去他,另外两个极危险的也在觉醒当中。这三个,无论是哪一个,都会毁了今生的紫苏。偏偏最能保护的紫苏的两个,还没有把再生前的事情记起。其中,那个紫苏最心念的男子,还在轮回着前生的宿命,不断伤害着她。其实,只要他能看清自己的心觉醒过来,千年前,作为这天地间唯一一名有能力毁天灭地,逼迫天帝退位让一切沉睡又再生的祗,又有谁能与他抗衡拈了一撮头发在眼前端详,蓝色的眼眸变得慵懒又冷漠。数十名男子脸露凶狠冲了过来,他傲然一笑,一跃而起,只听得数声恐慌的叫喊,这苍莽的深林中,刚才的白衣男子哪里还复存在巨大的山石中,一只通体雪白的戾兽,冷冷看着它前面的猎物。眼睛上的冰凉,击得眼皮又痛又痒,璇玑缓缓睁开眼睛来。腹下疼痛如撕,她顾不得理会,只是虚弱地叫道“大哥,蓝眸”突然,她一惊,猛地坐起身来,只见白战枫满身鲜血倒卧在她旁边。她环了一眼四周,才知道自己是在一个石洞里,一些水滴沿着头顶的钟乳,滴打在身上。外面水声淅沥传来,似乎在下雨。她吃力地板过白战枫的身子,只见他脸色苍白灰败,一张嘴唇已全然没有了血色,手上犹自紧紧握着一个小瓷瓶,她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上斑驳的血迹里,有一些白色药末。大哥真是个傻瓜,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不忘先救她。她大喜,知道这是救命的金创药,把药瓶从男子手里掰开,一处一处,倒在他的伤口上。弄完这些,她颤抖着拿起他的剑来他身上的箭头要取出来
275 心灰意冷6
璇玑的眼睛快要阖上,可是她不敢睡去,白战枫的情况太不稳,昏睡着,她伸袖子揩揩眼泪,外面下雨,看不到焰火。满手鲜血,地上的箭头她不敢去数,她从来没做过这些,用剑剜开他的肉,她很害怕,他是个坚强的男子,却好几次被她弄得闷哼出声来。她知道,她拙劣的动作带给他的痛苦有多大,可是她别无它法这些尖锐的东西不能留在他的身体里。从进来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已近黄昏了吧,她不敢贸然出去,可是他的伤势她真的很害怕。局但现在做的只能等他们会没事的禁军人数众多,一旦上了山,必可退敌,找不着她,他们会搜山。“大哥,我们会没事的你要支持下去。”她看着白战枫,喃喃道,也不知道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百他唇色极白,脸色却潮红,额上汗水一层叠一层,她拿袖子轻轻给他擦拭,他无意识地握上她的手,低低道“旋弟,五七”璇玑怔然,想起五七,又猛然闭上眼睛,不敢再去想,那样的情况,五七怎么可能存活五七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啊可是他因为救他们死了。五七更是他的兄弟,她又该拿什么去还给他那是性命,她赔不起,还不来。五七说,好好待他的少爷。白战枫却几乎为她而死。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凝着手心的小木梳,她小声哭了出来。“好冷”璇玑一惊,把小梳子收回怀里,微微用力挣开他握着的手,另一手去探他的额,又帮他把身上的衣服拢紧一点。他的额触手烫煨似火热,他在发烧,怪不得说冷。这时也顾不了许多,一扯腰带,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解开披到他身上。没有用,他还是浑身打颤,痛苦地蜷成一团。她又慌又乱,突然想起他们才常用的火石,伸手到他的衣服里去找。有了她一喜,使劲交错摩擦着,却没有半丝火苗透出,火石早被他身上的血水都醮湿了,再说,这洞里也没有可以用来燃烧的东西。她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她又哭又笑,把火石掷到地上,想了想,一咬牙,脱去中衣,走到洞口,把衣服递出,沾了雨水,又赶紧跑回他身边,把他的衣服稍稍打开,帮他擦拭身子降温。如此几个来回,腹痛如注,拿起腰带把腹部紧紧裹住,又把白战枫小心翼翼抱进怀里。他的身子还是很热,在她怀里微微颤抖着,干涸的唇上也烧起了小泡,这样的高烧她也试过。“怎么办”她喃喃道,把他抱得更紧一些。没有用。他的声音还是低低浅浅传来,模糊不清,却声声打在她心上。以前总觉得这样的情景很好笑很狗血,现在她却只能这样做。凝了他半晌,把他轻轻放下,她含泪慢慢褪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嫂嫂”嘈杂凌乱又焦急的脚步声,混杂着惊恐的声音,璇玑微微蹙眉,慢慢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哦,这这算什么哭没有眼泪,璇玑只想笑。她等了许久的人终于来了。只是,她又该怎么去描绘眼前一幅精彩的情景浮世绘,这人世间最精致的表情。外面声音繁复,想来不少禁军便在这山洞之外。段玉桓与数个紫卫站在最外面,紫卫全数低下头,段玉桓紧锁眉心,脸上的色叫做震惊之极。玉致站在夏桑身边,怔怔看着她与白战枫,苍白了小脸,满眼的不可置信。夏桑微微偏过头。龙梓锦与清风一左一右站在那人两侧,眼底眉宇的是阴霾愤怒震惊,还是其他她不懂,也不想去弄懂。她没有去看那人的表情,只略略低头看了看自己与白战枫。白战枫还昏迷不醒,她身上拥着他的外袍,里面除去贴身褒裤,再无寸缕,一大片肩背裸露着。终于,她把男子的外袍披裹住身子,咬牙站了起来。慢慢对上那人的眼睛。所有人里,只有他与龙梓锦还一身白衣如雪,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当然,无人像地上沉睡的男子伤重,因为几乎所有的追兵都向他们追杀过来。他与他的兄弟护着她走到这里。她看过那人动怒的样子,因为她惹怒的次数不在少数,却终于第一次看到他狂怒到极点的样子,他粗重的呼息甚至清晰可闻。嗯,那双狭长漂亮的凤眸里,是腥红,是猛烈的暗和火,流光艳如火中凤凰,满满漾着杀意。他想杀了她与白战枫。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淡淡一笑,欠身一福,道“皇上吉祥。”垂在衣侧的双手,紧握得咯咯作响,他猛地扬起手掌,璇玑不躲不闪,一声轻笑,迎了上去。
276 把它还你
闭上眼睛,那巴掌却久久没有落到脸上,璇玑睁开眼睛,龙非离紧紧盯着她,玄黑的眸里寒冽一片,嘴角的微微别起的笑亦冷到极点,悬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着。“怎么不打”璇玑一声冷笑,环了所有人一眼,“他重伤高烧,我给他取暖,信与不信,随便你们”清风眉眼一挑,眸中愤怒熊烈如火,倏地拔出剑来,直直指向白战,冷冷道“你骗谁”龙非离眸光一斜,重重从地上的白战枫身上扫过,猛然攫上璇玑的颈脖,怒极冷笑,“取暖年璇玑,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话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好笑吗你是朕的妃子,怎会愚蠢到去替一个男子取暖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朕可没有忘记,你本来便要与他拜堂成亲”局是,帝妃的身份不比其他,比天下女人都更应懂得忌讳二字他的意思她明白,若她与白战枫之间是清白的,她根本便不会替他取暖璇玑浑身冰冷发颤,原来他一直不信她白战枫的伤,明明他亲眼所见百他可以回去看如意,她却不可以去救一个差点为她死去的男人的性命她的脸被人千刀万剜,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给过她一句安慰,便快马加鞭赶回去看他心爱的女人。她依旧跟自己说,不要去计较公平不公平。她果然傻。她把心给他,他便一次次扔到地上践踏。眼眶一点点湿了,她冷冷凝着他,一字一顿反问,“龙非离,是不是因为每次我都可以为你为你身边的人轻易去死,你便觉得我年璇玑下贱到可以任你一次次这样对待”她笑着眸光轻轻斜到清风身上,清风浑身一震,长剑“啷当”一声跌到地上。她眸里的灰败,仿佛谁瞬间从她身上抽走了所有生气,身子微微前倾,握在她脖子上的手慢慢松开,一丝慌乱便这样从满腔的狂怒和愤恨里剥离而出。从窒息里松解出来,璇玑已满脸涨红,她依旧轻轻地笑,逼视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不是说我是泼妇吗即使如意姑姑对我有恩,我就愿意去救她吗”“我的命便真的这样不值钱我也是人,我只是个女人,我也会害怕,我肯为温如意去死,不过是我年璇玑舍不得你龙非离的一只手臂”“我救你的弟弟,你的师弟,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是你龙非离最亲的人”“他们为我做过什么白战枫又为我做过什么我只知道,五七死了,他也快死了”对自己说不要流泪,泪水还是成串从眼眶里滴掉下,璇玑紧抓着裹在身上的袍子在他们的眼睛里,她一定很狼狈吧。无所谓,真的再无所谓“嫂嫂,你别这样,我害怕。”玉致突然跑过来抓住她的手臂,眼圈通红,哽咽道“他们不信,玉致信我信,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苦,你别这样”龙梓锦看了璇玑一眼,她脸色苍白,云鬓散乱,突然想,与她相比,如意总是整整齐齐,端庄秀气,而这个叫年璇玑的女人却每次都把自己狼狈不堪,伤痕累累。鼻子竟微微一涩。夏桑突然走到龙非离面前跪下,毅然出声道“皇上,奴才也相信年妃娘娘绝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此次不过是形势所逼。”除去清风怔怔盯着地上,龙梓锦与段玉桓也缓缓跪下。其实,无须谁再去说什么,龙非离面上冷漠如初,心中已疼痛恸苦之极。她一句“不过是我年璇玑舍不得你龙非离的一只手臂”,便像一柄利刃刺进他的心。甚至随她跃下悬崖那一刻,他并没有去仔细思虑这个。他所在的位置,敌人明暗,多不胜数,但甘愿为他卖命的人也不少。也许,确实如她说,因为她每次都可以毫不犹豫为他生死,他便认为理所当然。可是,为了他的一只手臂,把自己的性命也毫不迟疑陪上,除了她,又还有哪个女人其实,看到她与白战枫衣衫不整拥睡在一起,最开始,直砸进心里的感觉,并非,她与他是否有染,白战枫受了极重的伤,他又怎会看不出来这般狂乱愤怒,甚至想狠狠打她,不过是他的心魔,他害怕她已变心。因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一回,他对她的亏欠有多重。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而偏偏有一个男人肯为她舍命。所有的伪装统统粉碎,他再也无法忍受她的眉眼里的眼泪和决绝,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把外袍脱下披到她身上,“跟朕回去。”她却似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般看着他,笑道“皇上现在相信臣妾了么”“臣妾还有一样证据,也许可以证明臣妾的清白,皇上想看看么”她越发冷漠的语气,他的心房猛地收紧,她却按住他的手伸进袍子里面。他的心倏然往下一沉,掌心摊开处,满手鲜红。三个人射出的箭,蓝眸男子替她接下两箭。“我中了一箭,我替白战枫把所有箭头弄出来,自己却怕死得很,只敢斩断箭身,箭头一直留在我的身子里,不敢去拔,他现在是个半死人,动不了我,我这个情况,你大约不会认为是我强了他吧”她冷冷说着,一直紧扣在手心的东西狠狠扔到地上,“还给你,把它给你最爱的女人你我从今往后再不相干”
277 谁会更痛孤凋零零躺在地上的是一枚梳子,木色鲜红是大片血迹。没有人知道这枚梳子的来历,但所有人都知道它对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因为它,皇帝第一次对如意说了重话,在白府,皇帝被年妃刺了一剑,却小心翼翼把这东西递给她。这时,所有人都湮没了声息,识紧绷悄悄去打量这对帝妃。龙非离没有忘记,重伤时他送她梳子时,她嘴角微微簪出的笑靥,他从来不知道这样的一丝浅笑,也能绚丽至此。局他甚至想,若有前生,她该是一株花灵。她以为他把梳子送了给如意,曾为这梳子如此悲伤,在松风镇别院石桌上刻下的词,他只看了一遍,却一字不漏记下,她被捉走,他满心悲恸却也满腔傲气和窃喜,因为她爱他如此。跃崖一瞬,她有多么毫不迟疑,这时她侧立挺直的身影,眉眼里的颜色便有多么的决绝。不同于以往哪一次的争吵,这一回,他有种感觉,她确实已经不在乎了。百她要离开他吗他弯腰拾起梳子,手颤抖得厉害。比刚才打还是不打,颤抖得更厉害。一直以来,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内,她却超出了他的预料。有很多东西从脑里涌了出来,却在一瞬化为一个想法。他不能让她离开他,她是他的开始,是一道声音在淡淡陈说,便像他在朝堂上笑看朝臣百态时的轻淡,很快,又像很多人同时挤进他的脑里,无数道声音在叫嚣。他走到她面前,抓握住她的手,把梳子放进她的掌中,咬牙道“你要怎么怄气都可以,但这个,你不能丢。”“龙非离。”她突然淡淡唤了他一声。便是一声,他也喜悦起来,握紧她的手。“我只问你一句,这玩意儿是不是给我的”龙非离心里微微一沉,仍一颔首,想了想,又道“只给你的。”他说着,眼睛紧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