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父皇能都容忍秦汤的粗俗无礼,容忍后妃给他戴绿帽了。不是他真的能忍,而是心里装得满满的,都只有一个人,其他的人和事,都无关紧要,甚至都被视为不存在了
因为无视着那些人和事,自己掉进了什么漩涡,到了多么孤立无援的境地,全不自知。
“怎么这么狼狈你去哪了”面前一人拦在前面,抬头一看,是二哥。
“去,去东宫了”他面前,我无法撒谎。
“去东宫做什么还有你这衣服、头发,怎么这么乱,你脖子上怎么回事我看看”他本来就阴沉着的脸,更加阴沉了,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要查看我的脖子,我知道他又误会什么了,他的脑袋里,能不能不要只装着那些事
我被他按在一颗紫薇花满开的树上查看脖子,情景好像又转回到那天被他拖到客栈里去,非要“检查”什么一样
我望着他几乎面容扭曲的脸,虽然还是那样出众,但是看得我好想哭。
这个人,这个人让我爱上了他,不顾世俗,几乎变成像他一样疯狂地爱上了他,可他却
不该招惹我的,明知道我长情,明知道我心软,爱上了就输得一塌糊涂,在别的方面,我尚且不能保护好自己,在这方面,我甚至连偷偷舔舐一下自己的伤口都不敢,怕你多想,甚至不敢觉得委屈。
他用手指蘸着我的眼泪,有些变态地笑着“呵呵,新君明天就登基,今天就赶过去讨好么”
“我没有”我的辩驳要多无力有多无力。
“那天是我错怪了你,原来你不是去青楼找姑娘去了,而是去会见旧情人杨文绍明明知道我为了你,是绝对不会踏进青楼半步的,相约在那样的地方,做了些什么,谁知道呢”
“”跟一个得了“被背叛妄想症”的人,什么辩驳都成了“矢口否认”。
我不能怪他,这些年,他一直被妒火燃烧着,早成疯成魔了。
“你敢再去找他一次,我就敢杀了他就算与天下人为敌,我也说到做到。如果你只喜欢帝王,我可以做”他捏紧了我的双肩,捏得几乎要咯吱咯吱响了。
我抬起头,木木道“你要失望了,他已经死了,就在刚才”
“什么为什么”他眼中的妒火换成了惊讶。
“因为即将登基的,应该是逸王殿下。”八皇叔悠悠走过来,谎言说得跟真相似的“那文然窜同刘贵妃一干人等,利用病榻照顾先皇之机,威逼先皇立文然为太子,其实先皇一直跟臣弟等诸位商量,要立逸王殿下的。如今九皇子一伙论罪就地正法,理应拨乱反正,还逸王一个公道。”
“你,你还是想做皇帝的”二哥看着我的眼睛,我怎么摇头他都不会信了。
八皇叔告辞道“我还有要事要处理,希望逸王做好登基的准备,与有些人的关系,该断的都要断,作为帝君,一言一行,都要载入史册的。莫忘了,这都是逸王答应过的。告辞。”
“答应,你答应他什么了难道你不是跟文然,而是和他”
“够了,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不想一想,我最在乎的人是你,我连你都没有给的,怎么会给别人”
“你最在乎的人是我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的心里,能排父皇,能排秦羽,拍元宏,排杨文绍,我排到哪里去了我想都不敢想我害了大皇兄,害了秦飞瑶,还害了元宏,我甚至对父皇不孝”
“我”实在无话可说了,倒底是什么叫他完全不信我说的话了,我完全不知道。
我从靠在树上滑坐下来,捂脸痛哭道“我真的没有,为什么都要冤枉我”
半响都听不见他回应,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丢下我走了。
从来没有这样的事。
他真的生气了。
第章
九弟遇害这个本来应该轰动朝野的消息,却像一粒砂子落入了深井。
而我这个“罪魁祸首”,却被摄政王八皇叔安排着,正在由礼部尚书教授登基的一切礼仪。
国不可以一日无君,礼部尚书脸上笑得犹如风中残菊,奏请我即位。
我被他们扒拉着,做这做那,孝服早被脱下来,换上了锦绣龙纹的袍服,与我一点也不相称。
我想起父皇带我看过的皮影戏,本来就只是小小的无性命的牛皮一片,却被人穿上绳,举上台,奏起乐,演出一幕幕世人爱看的结果。
只要世人爱看,哪管你是牛皮驴皮。
我必须吃他们规定好的膳食,穿他们规定好的衣服,佩戴他们规定好的佩饰,走他们规定好的步伐,拿出他们规定好的表情,说他们规定好的话
被训练了四五天,累得够呛,明天就是我登基的日子。
这几天一直都没有看到二哥,也不见庄玄、杨文绍。我所能依赖的,也就他们几个了,居然都不见人影。不知道皇叔倒底有多么通广大,满朝文武,皆唯他马首是瞻,群臣们对他,是支持拥戴,是利益与共。
这与对我父皇不同,他们对我父皇,是慑服。
皇叔说了,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