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松,低头一看,马鞍上坠的流苏被我不知不觉间揪下一大把,凌乱的一把杂糅在一起,恰似我现在的心情。
平野走到尽头,又走过一座悬崖上的桥,转了几个大弯,来到一处山洞前,洞口用石头垒着,上面爬满了藤蔓。
“到了。”秦羽回过头来,我赶紧用袖子抹了一下双眼,溜下马来。
“什么人住这么怪的地方啊”
“他叫流秋,是我在十年前的秋天捡到的昏迷在路边的流浪儿,比我年长三岁,醒来后他对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而且偏爱无人处,怕见生人。有一身异于中原的武功,且懵懂不知世事,我怕他伤着人,又怕有仇家追杀什么的,就送到这里来住,除了偶尔接他去我家过过节日什么的,这么多年来,倒也没出什么事。”
秦羽牵开藤蔓,搬开洞口的石头,走了进去,我尾随其后,走了一段狭长的隧道,才来到一处门前,机关一打开,很是宽敞,原来这是一处地宫
石桌石凳石床,一个黑影在一间内室上下左右窜动,等那黑影停下来,一瞧,原来是个人他他他他他刚才在飞檐走壁而且速度快得看不清人形
“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这样,不停练攻,劝也不听。其他都还挺听我的话的。有时候看起来根本就是个孩子。”秦羽解释道。
那人走上前来,唤了声“羽”,甜蜜而有自然。
那么自然。
秦羽也自然地伸手揭下他的黑色兜帽,替他擦着汗。
我瞥见一双深红的眸子,清澈透亮,却散发着诡异的红,那下面似乎是地狱深潭,似乎望一眼就要没顶。
原来是两年前救起落水的秦羽的那秘人
“流秋,以后你就跟着这个人了,保护他,直到死,知道吗”
“嗯。”那流秋倒是很乖巧地答应。
“什么秦羽这他并没有义务这么做。而且”我摆手慌道。
“文瑞,他的以前我不清楚,也无从查清,但我能保证,他绝对会好好保护你的,他现在,完全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在你身边做一个你的暗卫还是很适合的,只是莫要让他沾染太多血腥,生活上,还请你照料照料他,他还是个孩子。”
秦羽拉着他的手交到我手中,好冰冷,简直不像个活人。
秦羽拉着一个比他自己大三岁比我大七岁的人来对我说他还是个孩子,这真叫人哭笑不得。
“很抱歉要把他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放在你身边,还要你来照顾,只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拜托谁,还能完全相信谁。只一条,别叫他轻易伤人,我也不担心他被人伤,只担心他饿着了或者冻着了,孤苦无依的”
“秦羽”我哭出声来“你不要这样不要像交代遗言一样我难过,不要说这些,我不管了,我和你同去,你去哪我也去哪。”
“傻子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秦羽抹干我的眼泪,忽然面色转厉“流秋,我不准这个人死知道吗绝对”
“是绝不让他死。”
“文瑞,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现在我只求你在今后,无论有多艰苦,也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你的命是我救下来的,就是不愿意,你也得答应我。不然,就叫我永坠阿鼻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超生。就算哪一日你忘了我,再不记得我,也须记住必须活着,好好活着。”
“我我怎么会忘记你。”你是我心里的第一道伤痕,深深的伤痕。
“不过你若是能眼睁睁看着我永坠阿鼻地狱,那就随便你。”我慌忙按住他的嘴,以防他那优美的唇间再吐出什么让我肝肠寸断的话语来。
“你别说了,我答应你,都答应你。日后,我就算过得猪狗不如,我还是会活着,这总可以了吧”
“回去后,自己努力争取一下,若实在没能争到太子之位,也须拥立一位比较不会取你性命的兄弟为太子。别再想着流落民间了,那样只能永远活在黑暗中,对你不好,该属于你的一份东西,也要自己争取才会有。”
“可是我”
“别担心,有流秋在,必要时他可以成为利器。流秋其实聪明过人,就是不太会照顾自己。”
“可是你不在我身边”
“傻瓜,何必那么长情,我和你不过相识两年,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和你相识,难道你都能一个个捆绑住不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看开一些,快乐一些吧。”又从怀内拿出一个锦袋交给流秋“这个拿好,你们先出去牵马,我收拾一下流秋的东西就来,随后我们回去酒楼。”
“嗯,那你快点。”我点点头,和流秋向外走去。
刚一出石门,石门就咯吱一声要关上,流秋手快,用一柄木剑卡住了一个小口。
“秦羽你怎么把门关上了。”我急问。
“文瑞,我们来生再见”透过那个小口,看见秦羽在里面微微笑着,说完那句话后,石门越关越紧,那木剑也咯断了,断掉的也被石门挤压成碎屑了。
“秦羽,秦羽,开门啊,你不要这样”我拍打着门,流秋在一边愣怔无,我拉住他的袖子“你还愣着干吗,快把门打开啊。”
“这门,只能从里面关从里面开。”
“那,有没有什么法子打开”
“没有。”
“没有你怎么能说得这么无动于衷他在里面,他这是要自杀你知道不知道,本来就没几天性命,还这样乱来,存心叫我难受,可恶可恶可恶”
我用拳头捶打着石门,都捶出血来了,血腥味弥漫开来,石门依旧纹丝不动。
忽然闻到一阵烟味,低头一看,从门缝里窜住一丝烟雾来。
“秦羽,别这样,我求求你,出来,你出来啊有什么不能好好活过这剩下的几天非得这么做么求求你,出来啊”门依旧不动。
“你站开一点。”流秋让我站到离门远一点的地方,不知道使了什么功夫,双掌击门后,一双深深的手印落在石门上,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再试,就是这么拍,也要把门拍开”流秋依言一下一下掌击着石门,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我在一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完全无计可施,正跺着脚,忽听洞外一阵喧哗,出洞一看,原来是杨文绍带着他的一群手下骑马赶来。
我一把拉住溜下马就冲过来的杨文绍,急切地道“帮帮我把把这山给劈开。”
“劈。。劈山你以为我是沉香,有开山斧啊怎么回事”
“秦羽,秦羽他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