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包小星立即奔上前,谄媚地拍着马屁。
“教授,您真是台湾考古界的第一人我对您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
紫葵从桌案前站起来,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但却不能冲淡她眸底浓浓的哀伤。
“教授,恭喜您,终于能如愿前进埃及”紫葵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浓浊的鼻音。
“哈哈哈”他双手插腰,爽朗地笑道“紫葵,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我会把一名助理的缺额留给你的这几天你和小周把护照备妥,准备办理签证”
她面有难色地瞅着余振卫,不安地扭绞着衣袖,实在不忍心在这当口告诉教授不能去埃及的事,这就好像对他兜头淋了一盆冷水般,会瞬间浇熄他的热情的。
埃及的考古行程她比任何人都期待,比谁都想去,可是她终究没法子舍弃掉自己的孩子。
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诊疗室外等待产检,就让她无助得想哭了,她真不敢想像要是让医生将冰冷的仪器探进她的体内,刮掉她的血肉,将会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光是想像那血腥的画面,就敦她瑟缩地颤抖,全身泛起一股寒意。
“紫葵,你和小周要注意一下护照有没有过期需要拍照或者弄什么资料的话,得赶快准备一下。详细的行程我和埃德蒙教授的助理商议好后,会告诉你们的。对了,小周他们呢”余振卫这才发现研究室里仅剩下她们两人。
“小周和其他学员在电脑教室整理资料。”包小星说。
余振卫了然地点头。
“教、教授我恐怕不能加入联合考古队了”她深呼吸,鼓足勇气地开口。
“怎么了”余振卫止住笑声,这才发现要脱下安全帽。
“我、我身体不舒服”她颓然地垂下螓首,不敢迎向他失望的脸庞。
“感冒吗去看过医生了吗”余振街看她脸色苍白,确是一脸病容。
“对不起我、我怀孕了”她硬着头皮说出实情。
顿时间,室内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里,她无助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紫葵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耶”包小星惊愕地瞠大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抖着嘴角。
余振卫首先恢复镇定,拍拍自己圆润的腹部,笑道“怀孕是喜事,不用向我道歉。你本来就到了适婚年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非常合理啊这就叫双喜临门,到时候我可以当你们的证婚人”
余振卫当了她多年的指导教授,与她培养出亦师亦父的情谊,看到她即将有美好的归宿,虽然来得不是时候,但也真心替她感到开心。
闻言,紫葵的额际沁出难堪的冷汗,说道“不会有婚礼我没有要结婚”
“未婚先有子你还真赶得上潮流,走在时代尖端啊”包小星震惊地张大小嘴,十分好那个搞大她肚子的秘情人是谁
余振卫狠瞪了包小星一眼,示意她安分地闭上嘴巴。
“这件事你考虑清楚了吗不用跟孩子的父亲沟通吗”余振卫伤脑筋地搔着光洁的头顶。
孩子的父亲。这几个字就像蝎子般螫痛了她,是她不敢说出口的心事。
爱上萨孟仰本来就是甜蜜的冒险,爱离开后,所有的苦果本该自行承受,要她卑微地渴求他的温柔,用孩子当成拴住他的理由,她做不到。
再说,台湾只是他为了演艺事业而短暂停留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家,离开只是迟早的事。
她拾起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坚强地道“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这点就请教授不用替我担心了。至于研究室的事务,如果必要做离职处理或交接的话,也都没关系感谢教授这几年的指导咳咳咳”
她捣住嘴巴,咳了几声,情显得相当疲倦。
“你先不用担心研究室的事,这几天我会和小周还有其他的人讨论一下后续的事情。你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吧。”余振街体恤道。
“谢谢教授。”她歉然地垂下头,拎着手提包离开研究室。
轻巧地掩上门板,她看着灰色的天空,觉得恰如自己此刻茫然惶惑的心。
就这样和萨孟仰断了联系,是不是太过草率任性的决定她拿出关机的手机,茫然地瞧着。
可一思及他拥着其他女人的画面,被遗弃的感觉不禁又涌上心头,泪水再度溢出酸涩的眼眶
第七章
飘着蒙蒙细雨的街头,亮白的灯光映在湿冷的柏油路上。萨孟仰提早结束通告行程,招了辆计程车来到紫葵的寓所,他在巷口下车,撑起伞,拉低帽檐,遮住泰半的俊脸,低调地走向一栋日式的老房子。
庭院里,随风摇曳的茉莉花飘送着轻逸的馨香,湿漉漉的台阶满布着落叶,玻璃窗内透着一圈晕黄的灯光。他收起伞,揿下门铃。
半晌,室内传来趿着拖鞋的脚步声。
紫葵披着外套走到玄关处,打开门,定睛一看发现是萨孟仰,急着就要把门扉掩上。
“紫葵”萨孟仰俐落地用脚格开门板,挡住她。
“走开”她用力喊道,怒眼圆睁。
“让我进去,别跟我呕气。”他稍稍使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