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行漠端着酒杯的无名指上圈着一枚婚戒,耀眼得教许多未婚女性心碎。
“贤妻三要素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在家无声胜有声。”安至雍的嘴角勾起讥诮的微笑,意指自个儿把妻子当成“隐形人”,仅是在配偶栏里占个名额罢了。
“看来二位真是驭妻有术啊”齐雅干笑着。听着他们的谈论,还真是教人为他们的妻子捏一把冷汗啊嫁给这种男人需要很大的勇气。
萨孟仰皱眉瞄了台上的爱侣一眼,快速地搜寻着场内的一抹娇小身影,忽地,视线对上了一双殷红心碎的眼睛章紫葵呆愣地站在浮动的人群里,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被吓儍了一般。
“我先失陪一下,你们慢慢聊。”萨孟仰优雅地朝他们点头,转身迅速离开。
他绕过长廊,避开人潮,对于迎面而来、不断朝他大抛媚眼的女明星、模特儿们全都视若无睹,快步地朝紫葵的方向走去。
此时,灯光骤亮,聚焦投射在易皖军和范珈茗的身上,音乐也变成悠扬浪漫的蓝调,两人牵手滑入舞池,准备开舞。
紫葵的心倏地揪紧,痛得连隐藏自己情绪的力气都没有。
一双眼泫然欲泣,心里仿佛被剜了个洞,失去什么似的,空荡荡的,再也填不满。
蓦地,眼前所有的景象全都被掩去,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不要看。”萨孟仰伸出大掌捣住她的眼睛,轻巧地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可怜的小傻瓜,居然亲眼目睹自己暗恋的男人向其他女人求婚,多残忍的一幕。
紫葵的小手无肋地揪住他的衣襟,将额头埋入他的胸前,隐忍住想哭的情绪。
“不要难过了”萨孟仰背对着人群,拍抚她颤抖的肩膀,十分同情且心疼她的遭遇。
“我、我才不难过”她死撑着面子。
“易皖军不爱你,你就去爱别人。”萨孟仰安慰道。
她咬着红馥的下唇。爱别人说得多么容易,但做起来却十分困难。
“你知道吗全世界最帅的男人,有百分之八十都分布在义大利,而且光是二十岁至四十五岁的未婚男性就有五十多万名,你去那里保证吃香,想追你的男人铁定多到要排队抽号码牌”他给予信心,重振她的女性魅力。
她揪紧他的衣襟,目光越过他宽阔的肩线易皖军正拥着范珈茗的腰,随着音乐的摆动,两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要是爱情真的讲求先来后到,能抽号码牌,那也该先轮到她啊
可惜,没有爱的号码牌,轮也轮不到她,她只能像个胆小鬼股,躲在一旁暗自伤。
她从唇缝里进出几个字来。“义大利男人关我什么事我才不要他们,我爱用国货”这家伙的安慰词真是烂透了
“呃”他一脸愕然,讷讷地说“那就不要再难过了”
“我才不难过”她化悲伤为气愤,故作坚强状,赌气地低吼“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没有同情你。”
“那你是来笑话我的喽”真丢脸,还得把自己的伤痕摊在他人面前。
“当然不是”唉,这丫头的心防真重。
“那你究竟想干么”他没理由对她好啊
“不要这样,我只是想安慰你。”他俯下脸睇着她。
她微颤的长睫漾出柔弱娇怜的气息,恍若迎风颤抖的小茉莉,一种温柔的情绪瞬间弥漫心间,激起他的保护欲。
“我、我又不难过,才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她推开他的胸膛,心碎地看了舞池中拥吻的爱侣一眼,挣脱他的箝制,转身,离开。
紫葵一离开他的怀抱,马上有一堆不知名的小模特儿蜂拥而上,恍若八爪章鱼般七手八脚地死命纠缠住他,让他不得已只好藉着尿遁才得以脱身。
步出会场后,萨孟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寻找她的身影,一想到她离去前心碎的表情,他的心就像绑上了铅块般,沉甸甸的,开朗不起来
第三章
苍茫的夜色中,路边两侧霓虹灿亮的招牌灯将城市点缀得恍如白昼。章紫葵穿着单薄的洋装,踽踽独行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凉风袭来,让她冷得直打哆嗉。
她双手环胸,走在浮动拥挤的人潮里,看到橱窗内的婚纱照和华丽礼服,蓦地觉得好讽刺,殷红的眼眶氲上一层雾气,鼻头发酸,再也隐藏不住内心的悲伤,只想找个地方舔舐受伤的情绪。
她站在路旁,伸手招揽着计程车。
一辆辆车子疾驰而过,吹乱了她精心吹整的秀发,可就是没有一部空车停在她的面前。
“连计程车都欺负我”她由悲转怒,气急败坏地踹了下路边的消防栓,低咒道。“喔我的脚好痛”
她痛得小脸皱成一团,毫不淑女地抬起疼痛的脚,检查伤处。
“该死的没事干么穿高跟鞋来折磨我自己痛死我了”她咬着牙,从唇缝里进出几个字来。
她身心俱疲,而且又累又饿。为了参加这个该死的派对,她节食减肥了三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吃一顿饭,祭祭五脏庙。
空气中飘散着烤肉的烟味,她看着路旁一间烧烤店内的客人挨在一起吃烧烤,炭火上铁盘内的肉烤得滋滋作响,激起她的食欲。哼,她要把对易皖军的怨和对范珈茗的怒全都化成肉,一块块地拿下去炭烤
她走进这间颇有名气的日式烧烤店里,说道“我要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