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不可以吗他浓眉莫名其妙地蹙起。
这个牌子的平台钢琴只在德国才有,全部手工打造,一年生产不到五架它很贵,你知不知道你干嘛把这么贵的东西送给我她的心狂跳,被一股难解的柔软注满,又疑惑又惊,猜不透他的意图。
高飞沉默了几杪,突然沉著声说那又怎样你如果不要,我等一下教人把它扛出去丢了。
不可以凌韵儿惊呼一声,不禁回眸瞪人。它、它这么漂亮、这么优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它她爱琴成痴,真把这架精致的白色钢琴当作人来看了。
你不是不要高飞冷问。
我要啊怕他真要教人把钢琴扛去丢掉,凌韵儿急得赶忙点头,我说我要了,你、你不可以欺负它。
她冲口而出的话和紧张的模样似乎很有趣,高飞俊目眯了眯,薄唇微乎其微地露出笑来,锁在眉间的低气压一下子全散开了。
我想听你弹钢琴。他声音略哑。
这样的要求,凌韵儿是拒绝不了的。
她的眼眸有些迷蒙,在他的注视下,胸口泛出异的热流,那滋味来得太快,她一时间没办法体会其中的意涵。
红著脸,她坐进那张精致复古的钢琴椅,然後掀开琴盖,十根纤指轻轻放在琴键上。
两人没再交谈,当第一声琴音悠然响起时,高飞静静在她身後的一张躺椅坐下。
说实话,他并不懂得她在弹奏些什么,但是那根本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由她指尖所流泄出来的美丽曲调彷佛带著魔力,总能带给他难得的安详。
像梦
像最温暖的所在
他的魂和肉体浸淫在无边的暖潮中
不知不觉中,高飞的眼皮合上,全身肌肉松懈了下来。
当最後一个音阶结束,周遭还荡漾著回音,凌韵儿悄悄地回过头,这才发觉他动也不动地斜靠在躺椅上,似乎睡著了。
她走到他身边,那股异的热流再次涌现,她不禁叹了口气,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高飞她轻唤。
男人没有回应,不设防的五官带著清朗的英俊。
他的黑发有些紊乱,这么近又这么仔细地打量他,凌韵儿才知道他的睫毛又长又密,漂亮得有点过分。
她的眸光移到那处殷红血迹,心脏又是一震,忍不住猜测著,不知道他的伤口怎么样到底严不严重
遣男人,她真不懂他为什么要逞强血都把外套染红了,他却不马上处理,还猛灌酒真该打
突然间,她美眸瞪得又圆又大。
老天她真的在关心他再也不能否认,她真的是关心他。
为什么
就因为这男人送给她一架美丽的钢琴吗所以她心软了,觉得自己多少也该回报些什么
不不是的不是的
老天,她的心好乱。
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暂时抛开,凌韵儿伸出小手试著为高飞脱去外套。不管如何,伤口总是得处理,不能放著它不管。
可是,她才刚碰到他的肩头,高飞的眉心就拧了起来,吐出几声模糊的呓语後,俊脸跟著偏向另一边。
凌韵儿拨开他散在额前的黑发,指尖碰触到他的肌肤,发觉异常灼热。
没多想,她立刻将小手覆在他额上,试探他的体温
好烫
她吓了一大跳,这才惊觉他的脸颊泛著暗红,而鼻间喷出的气息一样烫得吓人。
高飞,醒醒,你在发烧,你你不能躺在这里。躺椅没办法完全容纳他的身长,更何况,他的肩伤需要处理。
唔他眼睫颤了颤,全然不愿张开。
凌韵儿苦恼地咬著唇,正想起身到门外,看能不能找到他那群手下来帮忙,书房的门口却在此时探进两张秀丽小脸。
需要帮忙吗双胞胎姊妹花异口同声。
小日、小月凌韵儿秀眉轻扬,焦急地说他他的状况不太对劲,他在发烧,而且意识不太清楚,我叫不醒他,还有他的伤你们能不能找他底下那些人过来帮忙
小日嘻嘻笑道别担心啦,就是听到飞老大受伤的消息,我和小月才过来看看的。
小月也跟著点点头。韵儿姊姊,处理这种事我们很内行的,交给我们就一切搞定啦,你先到旁边休息。
凌韵儿被她们搅得一头雾水。你们两个别玩了,高飞真的需要医生。
双胞胎分别把手叉在腰上,下巴翘得高高的,清楚地说韵儿姊姊,我们就是医生啊,一个专攻外科,一个专攻内科兼妇产科,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给你看医师执照喔。
嗄凌韵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定定地望著眼前这对天才美少女。
事实证明,凌韵儿果真小看了双胞胎的实力。
此时,夜已深,墙上的钟敲出清脆的单响,时间是凌晨一点钟。
高飞赤裸著上半身,他已经服了退烧片,右肩的枪伤也已经处理好,并且上药包扎妥当。
凌韵儿本想找人帮忙,将高飞抬到大床上休息,可是双胞胎却将他从躺椅直接搬到地毯上,说是这样方便又省事,跟著拍拍手,姊妹俩手牵著手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却把高飞丢给她一个人照顾。
凌韵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怕他会著凉,连忙将被子搬到书房,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
水那略微苍白的薄唇滚出破碎的音节。
凌韵儿眨眨眼,轻声问你要喝水是不是等一下,我帮你倒。
她起身倒来一大杯水,跪坐在他身边。
水他喃著。
水来了,我扶你,来慢一点、喝慢一点啦。她抬高他的颈子,让他的头枕在她大腿上,将开水徐徐地喂进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