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再管蓝齐,急着跟其它嫔妃把颜贵妃扶起,让晕沉沉的她等着御医过来医治。
对于蓝齐,他不想理会,更不想服侍了。
皇上是在乎蓝将军没错,这几年他这近侍瞧在眼里当然明白,但是蓝将军是什么身分,难道他自个儿不明白吗
他是个男人,皇上是一国之君,岂有跟男人在一起的道理,若真有那一天,岂不让那些好事者把皇上批评得一文不值。
说皇上有断袖之癖,说他只爱男人,那皇室体统岂不是荡然无存那些为皇上办事的臣子又怎么瞧得起皇上呢
蓝将军若是对皇上有些真心,早就该消失不见,让皇上眼不见心不烦才是,偏偏他失踪了两年,又让皇上找着他。
他相信凭蓝将军的本领,他若是真心想走,岂有走不掉的道理,他是故意要让皇上找着他的。
但他知不知晓,只有他远走高飞,让皇上永远也找不着他,皇上才会对他断念,也才能保住皇家的威严体统。
“你究竟在干什么谁准你到后宫的,谁准你说那些话的朕从来没有说过要立你为后,从来没有”
皇龙骆已从德隆的嘴里知道今天早上在后宫发生的事情,他正对寝宫里坐着的蓝齐大发雷霆。
就连德隆也头一次抗命,说他不愿再服侍蓝齐,可见蓝齐在后宫做的事引起多大的反感。
他才刚从颜贵妃的寝殿过来,知晓颜贵妃虽然头部撞伤,但其实伤得不重,调养半个月就会好。
但问题并不是颜贵妃爱的伤严不严重,而是蓝齐的作法太过分、太不可理喻了,这已经不能用无法无天来形容。
他私下对自己撤泼捣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但是在后宫闹出这么大的事,若是别的妃子,早已被他赐死,省得留下是祸害一个。
“你知不知晓,朕将立颜贵妃的皇子为太子,颜贵妃教子有方,她又心地忠厚,后宫若是没有她,岂能有这么太平的日子。”
蓝齐默不作声。
而他的沉默激怒了皇龙骆,皇龙骆拍桌怒吼“朕在跟你说话,你竟然装哑巴,蓝齐,是朕太宠你,把你宠上天去了吗”
蓝齐轻轻的叹一口气,“我没有推她推得这么用力。”
皇龙骆无法忍耐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朝蓝齐摔掷过去,怒不可遏的厉声斥责“你还在狡辩,难不成颜贵妃还设计让你推倒她,她好搏得所有人的同情吗”
“如果我说是,你也不会信的。”
蓝齐一偏头,闪过皇龙骆掷来的茶杯。
见他连悔悟都没有,皇龙骆气得暴跳如雷。
这样一个祸害,他不可能再把他留在身边,他要他马上走,不治他逃官重罪,就当是蓝齐救他一命的恩泽。
“你给朕马上出宫,不管你要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出现在朕面前,懂了吗朕不要再看到你。”
“我不要。”
蓝齐嫣红的嘴唇吐出这三个字,让皇龙骆更加气恼;他就是对蓝齐太好,才会养出这样一倜大患。
“滚、滚蓝齐,你快给朕滚。”
蓝齐脸色凝重,没有以往总是挂在脸上的笑意,他哑声问“骆,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就这样什么都没有了吗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皇龙骆冷笑道“朕心里当然有你,你是我朝的第一勇将,若没有你,朕岂能年纪轻轻就开拓版图、治理这太平盛世。”
蓝齐脸上扭曲,头一次露出心痛的表情,“就单单只有这样吗”
皇龙骆对他怒吼,无法自制的说出那些深深困扰他内心的事。
“那你还要朕怎样你是个男人啊,要朕立你为妃、为后,让全天下的人都嘲笑朕吗说朕有满天下的女人可以选,竟然会瞎了眼的看上你这个男人。”
他终于说出内心的实话。
蓝齐握紧手掌,微一偏头,满头的青丝盖住他脸上的表情,不让自己的脆弱显露在外。
但是他发颤的语调,再也无法隐匿他内心里长久积存的痛苦。
他低低的说“我从十多岁遇见你开始,在我心里也渐渐出现了异样,总是迫不及待的期望晚上快点来临,让我番强进入宫里。跟你一起聊天玩乐。”
低沉的声音渐渐转大,“你以为我爱当官、爱打仗吗那是因为我想留在你的身边,所以我才去应考武试,才去奋勇杀敌。”
皇龙骆僵冷着脸,不作声。
这些事对他们两个人而言,都是不用言传就能明白的事情。
若是蓝齐没有遇见他,以蓝齐的个性,根本就不可能当个事事项项都要绑手绑脚的朝廷官员。
对蓝齐那向来古灵精怪的性格而言,大将军的名衔,从来就不是他放在眼里的东西。
“你每次点召新的秀女,每次册封新的贵妃,我的心里就一阵无法自抑的翻腾,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对你而言是特别的,但是就是一层男人的皮肉,让我们永远都只能偷偷摸摸,就因为我不是女子,是个男人”
蓝齐愤恨的举起拳头,往自己的心口用力的敲下,他多么的恨自己,只是没有办法说出口,这股恨,让他夜半饮泣,更让他午夜寂寞。
“我有时候好恨我自己还会有心痛、心碎的感觉,我恨不得自己生为女孩子家,这样我就能正大光明得到你满满的注视,帝王不过是个身分,但就是这个身分,让我永远都得不到你的爱,永远都因在这无穷无尽的梦魇里,就因为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蓝齐并不是个会哭的人,但他此刻声泪俱下,字字句句发自肺腑,而这些真心话痛彻他的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