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淡淡一笑,随口编了个借口“我不会开车。”
待到的士离开,她拎着行李走向别墅。
这里是霍尔夫妇在国内的落脚处,他们上次离开国内时把别墅的钥匙给了岑欢,而这次恰好能作为她的容身处。
刚进屋放下行李,大衣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她猜想是藿莛东,目光掠过屏幕,果然。
他应该是知道她走了,所以才打电话给她。
可他打电话来做什么呢他们之间,最好就这样,什么都别说,也别再见。
铃声终于停止,思绪却越发混乱。原来就算是离他远远的,她的情绪还是会被他左右。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得太深
她苦涩一笑,把手机放回口袋,拎着行李正要上楼,铃声再次响起。
她一楞,心头挣扎了十几秒,见电话仍在响,终于放下行李把手伸向口袋。
不敢看来电显示,她直接按下接听,那端却沉默,而她分明听见电话接通时那端传来一个松了口气般的长呼声。
沉默横亘在电话两端,岑欢握着话机的手沁出一层薄汗,喉咙莫名发紧,努力了好几次才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什么事”
那端在她话落后隔了七八秒才回应,“在哪”
磁性微哑的嗓音入耳,岑欢有片刻的愣怔,然后才拿下耳边的话机,望向屏幕的来电显示。
梁宥西
怎么会是他他又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岑欢,我刚做了手术还发着高烧,没太多力气和你说话,你告诉我你在哪。”梁宥西的语气听起来略有些不耐和急促。
岑欢轻咳了声,中指一圈圈揉着额。
“你做什么手术”
“变性。”
“”
“做男人太累太苦,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人可人家不爱我,我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做了变性手术想尝尝做女人的滋味,以后我和你就姐妹相称了。”
岑欢蹙眉,“你是烧坏脑子了到底什么手术”
“阑尾切除。”梁宥西不再和她开玩笑,正经道,“你在哪有没时间买点吃的过来探望你快饿死的同事”
“医院那么多小护士爱你爱得着迷,你做手术她们巴不得天天守在你床边寸步不离,你想要吃什么不就一句话大把的人心甘情愿给你跑腿。”
“我在公寓这边,哪来的小护士”
岑欢一楞,又听梁宥西催促,“你来不来不来算了,好歹曾经同事一场,打电话求你买点吃的来都不行。”
岑欢念及他曾经对自己的种种照顾,不好拒绝,应声挂了电话。
这边还躺在病床上的梁宥西一挂电话立即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头,也顾不上按住流血的针孔,急急下床穿鞋,却因牵扯到手术伤口而疼得直抽冷气。
梁劭北推门进来,见状一楞,“宥西哥,你要去哪”
梁宥西深呼吸平息那阵锐痛,穿好鞋后缓缓站起身,睨了眼手里拎着早餐的堂弟,开口道,“我回公寓,你别告诉我妈。”
“回公寓”梁劭北瞠大眼,“宥西哥,你以为你超人啊昨晚才从手术室出来,现在还烧着就要走,你烧坏脑子了吧”
梁宥西懒得理他,走向门口时抬手在梁劭北嘴边做了个要他把嘴封严一点的动作,见他闭了嘴才走出去。
驾车离开医院往公寓赶,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被挣开了,疼得厉害。
刚下车,手机响起来,他心一跳,以为是岑欢这么快就到了,一看来电,舒了口气,眉头却蹙紧。
“我联系到她了,她还在市内。”电话一接通他便开口对电话那端的男人道。
“她有没有说她在哪”
“没有。”梁宥西半说边走进电梯。
“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她”
“我想你误会了。”梁宥西打断对方,语气坚决,“当初我说过,如果你不能让她幸福,那么就由我来给她幸福,所以现在不是我帮你照顾她,而是为了我自己。”
那端静默了许久才再次传出声音,“不是我打击你,你和她,没有可能。”
梁宥西嗤笑,“有没有可能我会证明给你看,就算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我也能捂热它。”
“可她的心在我身上,你拿什么去捂热”
梁宥西呼吸一窒,怔忪间,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叮地一声梯门开启,他懊恼的一拳捶在坚固的金属壁上,随后走出电梯。
开门进屋,刚换了干净的睡袍出来,门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