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回家能不能打个电话给我让女儿接电话你不在家我又不敢打回去,你妈如果知道是我肯定不会让女儿接,可我好想她了,哪怕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藿莛东望向窗外,将手机自耳边移开,等喉咙那股难耐的胀痛散去,才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
“我现在在忙,晚上不一定回去,到时再说。”
“那好吧。”岑欢虽然有些失望,但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耽误他的工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公司只是其次。”
“好。”
藿莛东应声挂了电话,随后发动车子离开。
“妈咪”
“妈咪”
微弱的呼唤声若有似无的回荡在耳边,睡梦中的岑欢眉头紧蹙,双手在半空中一阵胡乱挥舞,似乎想抓住什么,却一次次扑空。
“妈咪妈咪救我”
橙橙
“橙橙”岑欢大喊一声从梦中醒来,额头满布汗水,而浑身都湿透。
大睁着眼瞪着头顶雕花的天花板,她按住胸口,那里还因梦境中出现的画面而心有余悸,心跳剧烈得仿佛要破胸而出。
有汗水沿着鼻梁滚落,她抬手抹去,困惑怎么好端端的居然会做那样的噩梦。
她居然梦见女儿浑身都血淋淋,而她看不清楚女儿的五官,却只听到她一遍又一遍唤着要自己去救她。
狠狠摇头甩去脑海里再次浮现的梦境,然后坐起来冲进浴室打开冷水洗了把脸,大脑这才清醒一些。
“不怕不怕,只是做了噩梦而已”她安抚自己,转身正要走回卧室,身后忽然一声轻响,随后有什么东西滚落在脚边。
她惊骇的瞪着脚边滚落的瓷杯,这是她昨天打碎那只刷牙的杯子后从楼下重新拿的新杯子,因为杯身的图画是个咧着嘴大笑的卡通小女孩,她想到女儿笑起来也是这个样子,所以很喜欢。
可她刚才根本没动它,它怎么会突然掉下来滚到她脚边,而且同样是瓷杯,这只掉下来却没有半丝裂痕
越想越觉得诡异,而多日来笼在心头那股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她直觉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而小舅一直在瞒着她,不然他接完电话后的表情不会那么反常。
她虽然从不过问他公司的事情,但听得多了,知道他在商场上向来都是呼风唤雨,一派的王者气势,鲜少有他拿不下的生意,所以那天他接的那通电话应该不是王秘书打来的。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和女儿有关
她想起来伦敦后就再没听到过女儿的声音,而平时只要她一开口,小舅不管再忙都会顺着她的意思,她要见女儿就见女儿,要带走就带走,可他之前却在电话里说他晚上不一定回去,有种在找借口敷衍她的意思。
她弯身捡起杯子,目光落在杯身上咧嘴笑着的小女孩上,那张红艳艳的小嘴仿佛突然间变成一个血色的大洞,似乎还有鲜血从里面不断流出来,惊得她险些松手。
用力拍了拍脸颊保持大脑清醒,她走出浴室从矮柜上拿过手机,也不管现在是几点,立即打电话订购最近一般回国的机票。
她来时并没带任何行李,只有护照和其他一些证件,她通通揣入大衣口袋,梳洗完后下楼。
“欢小姐,您这么早起床”刚起床准备开始一天工作的管家看到岑欢下楼来,诧异问。
岑欢点头,“我有急事要马上离开,这是我写给我爸妈的信,等我妈从医院回来,你帮我转交给她。”
管家一楞,“欢小姐还是等太太回来见一面再走比较妥,或者您和丝楠小姐说一声也行,否则太太回来我也不好交代。”
岑欢叹口气,返回楼上去丝楠的房间敲门,而等了好一会丝楠才打着呵欠来开门。
丝楠见岑欢穿戴整齐,皱眉,“天都还没亮,你这是要去哪”
“丝楠,我有急事要赶回国内,妈在医院没回来,你把这封信给她。”
“什么事那么急藿莛东不是回去了么他难道处理不了”丝楠纳闷问。
岑欢想说她预感女儿出了事,但又怕丝楠告诉父母,而父亲才做了手术伤口都还没愈合,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预感的对不对,所以就没说实话,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
“那你等等,我开车送你。”
没有给岑欢拒绝的余地,丝楠返回房里换衣服。
光线昏暗的客厅里,巨大的ed显示屏上反复放映着一段车祸录象,因为下雨及雾浓的原因,画面不是很清晰,虽然能够看清楚车祸的经过,也能看到的确是有一抹小小的身影从机场大厅走出来,直直走向环行道,但那抹小身影的容貌却根本一点都分辨不清。
“阿东,你妈和段蘅都已经确认过了,车祸中的小女孩的确”听到指骨关节摩擦发出的喀嚓声,关耀之识相的闭了嘴。
“想办法找人给我把画面调到高清,不管真相如何,我都要看个清楚。”藿莛东盯着屏幕开口,手指一动,将画面定格在刚从机场走出来的小小身影上,然后放到最大。
关耀之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已经明摆着的事情,再查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痛苦。如果你信不过他们,可以自己去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