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假好心了”盖恩德被激怒了,也大声地喊“你真以为我们到现在还对你有什么吗你现在不是我们的趣味,是我们的责任了在你身上我们不但不能快活,反而操够了心,受够了累大哥每天下了班带着一大堆公文也要陪你过夜,二哥每个白天都守着你,喂饭,喂汤,喂水,喂药,大小便,擦身体,打针的时候你也不老实,整天都在乱动,医生说可以把你用拘束衣绑起来,可是他们谁都舍不得,宁愿自己抱着你,哄着你,你一昏过去就是十天,这十天我们是怎么过的,就是母后生了病,我们都没有这么累过我们这样对你,你还说还说我们是假好心”
他涨红着脸,忿忿地说“你以为我喜欢抱着你吗还不是你一个劲地凑过来,醒着的时候那么倔,碰都不让人碰,一睡着了就往人怀里钻,就是把你推开,过一会儿你还是会自己凑过来的,我我也不会真的把你推开,毕竟你病了,可是早知道你现在说这么伤人的话,我才不抱着你呢,免得救了你,还落你的埋怨”
盖恩德吼完之后,拔腿就走,把门在身后狠命地关上。
路易早就呆了,是真的吗自己在昏迷的时候紧紧抱着他或是罗蒙,或是尚思尔就像他说的,清醒的时候道貌岸然,实际上自己早就是一个y荡的体质,不抱着男人都睡不着的那种自己真的不知羞耻地求索着男人的怀抱
他拼命地回想,终于模模糊糊地想起了自己的确在梦中求救,接着就死死地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抱得紧紧地,生怕连这最后的一点希望都失去了,的确是这样的可是我是在梦中啊,那是多么可怕的梦魇,像真的一样,我都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下贱地主动抱着男人,完全是我的错而他们只是一片好心来帮我
全是我不好
是吗
可是,我只想逃开啊,为什么会越陷越深呢
路易痛苦地摇着头,十指无能为力地抓紧床单,他越加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什么都干不了,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反而被自己该恨的人照顾着。本来是应该恨的人可是现在,你能去咬照顾你的手吗
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门被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罗蒙探进头来,看见他坐在床上,急忙说“路易,你才刚好,别再着了凉,快躺下。”
路易这才发觉自己还光着身体坐在床上,本来,他是不想听罗蒙的话的,可是,自己的身体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如果任性,吃亏的还是自己,何况,自己再也不想麻烦别人了。
他乖乖地躺下了,罗蒙给他把被子拉好,拿过体温计放到他嘴里,一边看着时间一边说“那傻小子又得罪你了吧他刚才急急忙忙地跑到我那里,一脸懊丧地说,你生他气了,他不好意思呆下去,怕你一个人又出什么事,催着我过来是怎么啦”
路易嘴里含着体温计,没办法回答,罗蒙看了一下温度,宽慰地叹着气“总算不烧了,我们可担足了心,对了,你先躺着,我去叫福格尔医生过来。”
他走开的时候,路易才静下心来看着四周,还是和皇宫一样古老典雅的装饰,但是简洁了许多,重重的蕾丝窗帘密密地拉着,都看不见外面是什么天气,是白天还是黑夜,房间的照明来自小小的壁灯,他的床遍有一张小台子,上面放满了水杯,药瓶,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下颌,很干净光滑,虽然他平时也不是天天都刮胡子,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一定是刚给他刮过,他们,真的把他照顾得很好。
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涌上来,路易把头侧过去,眼睛里酸酸的,他拼命地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不一会儿,罗蒙带了一个足有八十岁的老人进来,虽然头发和胡子全都白了,但是精却好得很,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就像个慈祥的外公“醒了我就说,年轻人生场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看烧起来吓人,好起来也快得很。”
他拉下被子,仔细地检查着路易的身体,罗蒙早就识趣地站到了一边。
“我看,是没有什么了,就是前一段时间身体虚弱了一些又没有好好休息,受了凉才会烧得这么厉害,不要紧了,再养上几天,多吃几碗饭就能恢复,你就可以下床乱跑了。”
路易感谢地笑了一下“谢谢您,医生。”
“还有什么谢的。”老头笑眯眯地替他拉好被子,“我看着这三个小子长大,他们就像是我的孙子一样,你父亲我也认识,说起来,你和他还真很像呢。”
路易的心一紧,父亲他说的是维克里希上校吗
“不过呢,也有的地方像皇帝陛下,你的眼睛就比你父亲的蓝,呵呵呵,都是陈年旧事了。”
“您,您知道”路易怀疑地问,这个老人为什么会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一个男人怀孕不是什么可以光彩到举国皆知的大事吧
“我当然知道啊,这个消息还是我告诉你父亲的,他一开始不相信,后来才高兴起来的,就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啊,还算是个知道得比较多的老人,对你父亲的一族也有所了解,所以啊,他们才会找我来,怕你还有什么大病呢,幸好是没有啊。”
福格尔医生豪迈地笑着,嘱咐他暂时好好休息,按时吃药,注意营养,就离开了。
路易心里五味杂陈,以他的本心,他很想赶快爬起来一走了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