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白正想再说些客气话,这时浩然从外面回来了,额头上还沾着水珠,好像在洗手间里洗过脸。
从头到尾,浩然都没有大声朝他妈妈大声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发过脾气。
或许,浩然早已认识到幸福已经过去,再挽留也是徒劳。
像春天里生机蓬勃的鲜花,它们散发的是迥然于去年的花香。过去的事情只能过去。花开花谢。灰飞烟灭。
兄弟爱人 有台风登陆
廿一
过了一周,天气预报会有台风登陆。
南方的城市,台风每年都要例行公事地光临,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有点像年轻人盲目冲动的爱情。
婉婉本来准备请浩然去她家吃晚饭来回谢那一天的请客。可是逸白前一个晚上接到了浩然的电话。
“逸白,我不会去了。”
“可是你不是答应婉婉了吗”
“不行,她可能要走。”
“那,那好吧。”逸白无奈地说。
“逸白,你等我。明天晚上我会赶到你家的,记得等我。”浩然匆忙地挂了电话,“嘟嘟”的声音让逸白的头脑一阵空白。
婉婉十分沮丧,还把逸白当作出气筒抱怨个没完。
“你们不来就早点通知我嘛,害的我忙了整整两天。”
“我可精心准备了我的拿手好菜”
“好啦,他不是有意的。他说回来时会来我家找我,等天晴了我们就一起去你家找你好吗”逸白好言好语地安慰她。
“不,你们男生总是这么伤女生的心”婉婉好像有点大题小作。
第二天早晨,浩然早早赶去了省城的飞机场。
逸白在家里心不在焉地做着功课,时不时地跑到窗外看看外头凌乱的风雨。台风已经来了,像残忍的第三者破坏了天与地和谐的婚姻。大街上冷冷清清,行人匆匆而过,赶路回家。逸白放心不下浩然,仅管浩然总是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jenny刚好也打了个电话来,原来浩然这次回来见他妈妈连jenny都被蒙在鼓里。
“他有点事出去了,你放心吧,浩然不会有事的。”逸白安慰焦急的jenny,他若无其事地说,“jenny,有空来我们县城玩呀。”
“好呀。我老早就想去呢,可浩然老是不答应。”
“呵呵,你别怕他。你来的话我亲自招待你。他肯定不敢不答应的。”
“逸白,你和浩然真是截然不同的两兄弟。一个沉稳传统,一个桀骜不驯,你们都那么优秀”
“是呀,jenny,虽然浩然有时脾气不大好,但是他肯定是没恶意的。”逸白想起了什么,“jenny,你一定要和浩然好好的喔,你们不要让我担心。”
“不会的,逸白。我们一定会幸福地在一起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其实逸白的童年不是很快乐,所以你一定要让他的未来快乐,jenny,你可以做到吗”
电话那头的jenny好像思考了一会,“逸白,浩然其实还是个孩子是吗”
“嗯。”逸白沉吟了一下,“jenny,你是浩然交过的女朋友里最漂亮也最聪明的一个。我真诚地祝福你们。”
“逸白,谢谢你。”
“好了,区外电话还挺贵的,我们今天先聊到这吧。”
“好的,逸白,真的很高兴和你聊了一会,我现在对浩然的了解也更全面了。我知道我们怎么互相关怀了。”
“好jenny,我相信你会做到的。再见。”
“逸白,你真的是他最好的兄弟。再见。”jenny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天空像被上帝沾饱了浓墨的狼毫涂抹成一片阴霾的抽象画。窗户外面风雨交加,电台里的广播提醒台风肆虐,本来热闹的城市冷清萧条,一片狼藉。大自然强悍的威力让渺小的人类悚然不已,乖乖躲在温暖的家的港湾。
浩然还没有回来。
逸白更加担心起来。他在房间里抱着电话机一次一次地拨浩然的传呼那个他倒背如流的号码。有雷电时断时续地划破城市的上空,明亮的闪电把逸白清秀的脸照得惨白。
浩然使终没有回复。
半夜的时候,台风小了下来。逸白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没有睡着。他一骨碌爬起来踱到窗口眺望幽暗的路面,如此反复了十几次。
逸白几乎都失去等待的耐心的时候,他看到被风吹倒的路灯旁隐约有个人影瑟缩在风雨里。
逸白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还以为是自己梦中的幻觉。
是浩然。真的是浩然
他说过要我等他的,他说会来找我的。逸白心里想着浩然在电话里说过的话,浩然从来对兄弟永不食言。
逸白撑着伞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去,“浩然,快进来呀,怎么在门口蹲着”
浩然落寞地抬头看了逸白一眼,那眼充满了难过复杂的矛盾。
无情的雨水落在浩然湿漉漉的长发,水珠顺着他饱满的额头往下滴,脚下的那双气垫运动鞋早已沾满泥水,惨不忍睹。
逸白把浩然扶起来,紧紧地抱着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