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荆大哥。”看著荆云转身在月亮门後消失,胡璇才仿佛松了一口气,转身回房。
对於荆云,胡璇的感觉很复杂。如果可以不相见,胡璇宁愿再也不见。
胡璇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也三番四次被他所救,在自己心里,是一种尊敬和亏欠。但是感情,无法补偿给他。
可是必竟,他们之间已经无法回到当初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过的境地,每次见到荆云,胡璇都会不自在──无法回报的感情、无休止的被他救助接受他的恩义如果没有这些的话会恨他。
看著胡璇走远的背景,荆云心中又何尝不是打番五味瓶。
这一生最负的人,恰恰就是最爱的这个人。一生中最悔不当初的,便是出卖了他,想利用他杀掉宴子桀。
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没有错。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把那个人从他的心中彻底除去。想得到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和一颗完完整整的心但是自己错了。是自己犯的错让他心灰意冷、竟然含毒色诱雷延武想要玉石俱焚
还有什麽能为他做,拿什麽来补偿他杀了雷延武,为他消去了雷延武的仇恨,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代为抚平他心中──由自己所创下的伤疤
紧紧握了握藏在袖中的长剑胡璇,我会为你复了仇。甚至是用性命做代价──只是,要确定你会快乐的生活下去,才会离开
叶纳静静的坐在塌上,面色苍白,色忧郁。
阮鋆芷与韩越之分别落坐在床头布置的两张小椅上。二人都带著种愁苦的色陪叶纳聊天解慰,仿佛没了孩子的人是自己一般面色哀痛。
“皇後娘娘,无论如何,皇上的心思还是在您这里,这些天皇上天天饮到大醉您不打起精来,皇上的心里不也好受”韩越之轻声轻气的道“不然,娘娘可想看哪出戏越之让人安排皇後娘娘是国母,您不开心,从皇上到百姓,便没一个会心里好过”
“越之这张小嘴也太会说话,我总是学不来。”阮鋆芷淡淡的藐了一眼顺风讲好听话的韩越之,心里笑他倒底出身低微,巴结人也不会弄点儿像真事儿似的措词,听得人一身鸡皮疙瘩。她轻轻抚上叶纳的手,语重心长般的道“咱们做女人的,嫁了人,一生就随了人。娘娘,咱们服侍的是皇上,享受的多一些,经得也要多一些。娘娘体恤皇上,不追究这件事,皇上也不会轻易就这麽饶过害了皇子的人,娘娘且打起精来,也好看他们的下场。若是这般愁结伤了身子,怕是真的和了些个人的心愿。”
韩越之眨了眨眼,原来这阮鋆芷和自己怀的是一门心思,生怕叶纳不往胡璇的身上想,仗著自己大个肚子,就开门见山的往人家身上推黑锅也不知道这女人是真不知道她自己说话的意思,还是在这儿装傻充愣──可眼下即然她说的话合了自己的心意,当下便接著顺杆向上爬“听阮娘娘的意思难倒这里有什麽文章”
叶纳心下憔悴,本就不愿多开口说话,这二人进来与自己寒暄半天,总有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的话题。
应该是很久以前,自己就很介意胡璇的存在。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抱有一种幻想,幻想宴子桀最爱的人会是自己。
他是个皇帝,皇帝自然会有三宫六院。这些她不是没有想过,而且很用心的打理自己的心绪,让自己做一个公正平和的皇後──宴子桀母仪天下的娴内助,然後生下一群皇子公子,郎才女貌,父慈子孝
从什麽时候起开始不安,叶纳已经不清楚了。只是宴子桀越发的难以自控,没有节制不听劝谏的常常在胡璇身边徘徊,自己已经一天比一天清楚。
然後不断的安慰自己,在子桀面前显得自己大方、得体,在胡璇面前做得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有多少个夜晚,自己抚著日渐胀起的小肚,感觉著身体中生命的微动给自己带来难以想像的阵痛──叶纳抱著唯一的希望皇儿生下来,一切就都改变了。子桀,一定会清醒,究竟什麽样才算一个家。
晚宴那天子桀大醉,见到胡璇时几乎不能自持的失态,让叶纳几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於是她安慰著自己,压抑著几乎醋意到愤怒的情绪离开一切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丈夫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为了那个男人,把自己与孩儿置之度外,目光中存在的只是那个人将自己推入了无底的深渊。
恨。
怎能不恨
可是要恨谁恨自己不该一心念著夫君,才奋不顾身的想要将他在身与心俱危险边缘拉回还是恨剌客拳脚无眼还是恨夫君或是恨那个将自己牵入不幸的男人
“文章”叶纳的眼中闪出一抹黠光“原来你们也觉得这当中有些不妥”
“娘娘也这样觉得”韩越之的表情大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样色。
阮鋆芷淡淡一笑“其中的那位荆侍卫”
“听说是璇哥的旧识”韩越之接上话,表情却是一幅茫然状“怎麽这有什麽关系麽”
“当年皇上留用他在宫中为三品御侍,他都毫不心动,随著璇公子出宫了,这会儿出现在这里”叶纳游似的接著道“就算这次没伤到本宫,本宫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或许只是巧合。”韩越之看看阮鋆芷,她不动声色,看看叶纳,她皱了皱眉头,火上浇油似的接著道“皇上还是心思里牵挂著璇哥的,娘娘就算要问话也别太难为了璇哥,惹得皇上不开心”
阮鋆芷点点头道“怕是皇上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可真心为著皇上想,这事情不弄清楚了总会有点让人不放心。”
“这本也是後宫的事,而且伤及本宫及未出世的皇子的性命本宫只是过问,都不可以麽”叶纳冷冷一笑“若是个中真有隐情,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