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胡珂心底的这点私念,却不敢对胡璇直说出来。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胡璇目光有些茫然,胡珂所说不假。
宴子桀早就明明白白说过,兄弟两个人,要麽全留下,要走只许走一个。珂儿不允自己留下来,可他只身留在皇都,不也是自己的牵挂麽珂儿想与自己一起离开的心,确是比自己来得急切吧可若一起走今天这个地步,又成了预想中的必然
正这麽思量时,杂乱的暴雨中传来渐渐接近的马蹄声,胡珂探头出帐看了一眼,忙转身披上蓑衣出了去。
胡璇勉力撑在帐蓬的窗口前向外看去。只见雨中一骑极快的单骑与胡珂会了面,二人说些什麽,却全然听不清。
胡璇看自己随行的一批人马,竟是马多人少,看来是以备日夜兼程赶路换力拉车的马匹。
胡珂与那接头人说完话,便转头高喝一声,立时又响起三四声夹著雨水拍击出清脆的鞭响,胡璇只觉得身子向後一晃,摔坐回蓬子里,马队的速度,又快了些许。
这样颠簸急剧的一直行进,却在不到一盏茶工夫,听到仿佛千军万马的马蹄声。
这样的暴雨,能听到声响必然距离不会太远,胡璇慌忙再探头去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竟是怔了,离自己马队不过一里的後面,被马蹄激飞的雨水与空中落下的交集相撞,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那雾气之中,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是宴军的铁骑,正势不可当的急速接近。
“三哥坐回去”胡珂来到窗边,面上已然有了怒色。
“珂儿”胡璇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道“留下这马车和多余的马匹,三哥骑马与你们一同走拉车终是太慢,会被追上”这时候胡璇也想不了太多,心里只担心若真被追了上,自己身首异处也就算了,可胡珂
“你的身子怎麽能骑马”胡珂一听他肯与自己走,心里豁然开郎,却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迷药,却是自己给胡璇下的“坐进去吧咱们只管尽力跑就是他出不了多少人,前面山路狭窄,入了那里他们便赶超不了咱们,出了山路,肖将军听到声迅必会派人接应,大不了就是在这里拼一仗”胡珂仿佛精抖擞,用湿漉漉的手抚了胡璇的脸一把,按著他的肩将他推进军篷里。
茫然的抚著自已脸上残留下的雨水,胡璇就觉得胡珂的动作哪里别扭却又想不明白个所以然,心中又担心後面的追兵、对将兴起的战事也难免挂怀原本以为平淡终老的人生不知道又要面对什麽样的变数。
马车越来越颠簸,雷声隆隆,南方国土冬日里的暴雨阴冷而沈重,压得人仿佛不能呼吸。那在雨中渐渐接近的马蹄声亦有如轰鸣般的让人心惊。
胡璇的心脏都仿佛要跳出心口一般,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倒低是在为弟弟担心、为子桀伤怀,还是为自己左右为难的命运悲叹。
就在这时,猛然间战马的嘶鸣声划过天际,撕破暴雨沈重的气息般,让胡璇由打心底起了个冷颤。也就在这时,疾行的马车嘎然急止,胡璇一个斤抖撞在篷壁上,险些没这麽就冲出篷帐摔到外面去。他心中的惊忧已然支撑著还中著迷药、虚弱的身体迅速的扒住车门,掀开车帘向前处望去。
兀突的山群黑压压的就在面前不远处,大雨滂沱的夜里看来阴森可怖,只是比这让人更为心惊的,便是山路之前早便有一队乌甲骑兵拦路而驻。
胡璇回头,後面的兵马也井然有序的围住了自己的小马队。
胡珂的战马希溜溜的呜鸣著打转。
“胡璇,你给朕出来”宴子桀沈重有力的声音响起,胡璇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口。
若是途中还为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点温情、被弟弟这样生生扯断的事而多少有些遗憾的话,那现在他更害怕面对他但是不知道什麽力量,让胡璇撑著篷壁,走下车来。
胡珂的提马来到身边,一俯身将胡璇扯了住,用力向上提。
胡璇本就没什麽力道,又被下了药,就这麽软棉棉的被胡珂提上了马。
“璇朕不眠不休寻了你两夜了。”宴子桀早已提马向前,身後几个侍卫跟了上来,却被他挥手停住,声音里,有些虚弱悲切“你答应过朕你、你回来”
“”自己跟他回去,那弟弟如何自处胡璇脑海中一片苍白,所有的情绪交错争战,一时间却想不出个端倪来。
“三哥若是天亡我们,今天珂儿就是战死这里,也决不让你再受他的恶气”胡珂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胡璇微微侧头看向他,散乱的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雨水顺著他的发丝不断流在颈子上、衣衫里他是自己宝贝的弟弟当年在宫中,又何时尝过这种辛苦。
“朕待你仍不够好”宴子桀的马缓缓的向前踱,他的声音并不大,特别是在这样的暴语中,或许是他不想让他的军队听到他近乎请求的对白,却字字清淅的传入胡璇耳中。
“皇上”胡璇一挣,胡珂没能抱得住他,胡璇便一个跟头摔下马。
宴子桀一惊,胡珂也跟著要下马,胡璇忙抬头向胡珂道“冲出去”然後他回头,悲切的看著宴子桀“皇上你念珂儿只是挂念手足情深的份上,放他一马”
“”宴子桀紧紧的握著手中的长枪──胡珂,如何能饶他是在做乱可是到了今天,自己都无法想像当初是怎样安然自若的欺骗胡璇,现在,竟连一个权益的谎言都无法向他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