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很得意的啦。正打算和皇后弟妹商量商量计划细节,馆陶皇姐忽然惊讶地看到准儿媳刘姱带了几个宫人走过来。
薄皇后也发现了梁国嫡王主“长公主,乃王主姱”
咦她不是跟着母后以及梁王父子去未央宫温室殿赏花了吗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还一个人长公主很怪按原先的预计,回来起码还有两个时辰呢
刘姱显然也注意到了廊上的婆母和皇后,将步态改成趋步,优雅地行进、站定、轻盈地行礼“姱参见皇后,参见阿母。”
馆陶长公主抢在弟媳妇前面问“阿姱,汝因何此时至此皇太后、梁王何处”
“禀阿母,吴越贡果今日入宫,上分赐。因之”刘姱低眉,恭敬地答道。
薄皇后和长公主这才发现,刘姱身后的宫娥们提着两只多层彩绘镂空提匣这种样式花纹的匣子,是宫里专用来盛放水果的。
“阿姱,遣一宫人即可,何须亲力亲为”长公主轻怪一句,眼光很温柔。
“唯唯,阿母。”王主姱顺从地低下头,软软认错“陛下恩赐况贡果远道而来,姱恐多候一时,细君食之鲜美有失嗯,姱错矣。”
梁王主向两位稍稍欠身,倒退两步走到提匣跟前。开启匣盖捧出一玉盘已洗净切好的水果,先双手敬奉给薄皇后,再拿出同样的一盘奉给婆婆。
然后,从第二个匣子里取出三只小些的水晶盘,同样盛了水果,明显是为三个女孩子准备的。
“阿姱”长公主看刘姱的目光,更柔和了。
薄皇后凝视梁王主许久,转头向夫姊叹道“得佳妇如此,皇姊有福呀”长公主谦虚几句,直说不敢。只是馆陶皇姐眼中的满意和自得,藏也藏不住。
正在和睦相谢时,东南阁内室突然传出连番的喧哗,并夹带着孩子们的尖叫和喝彩,打扰了长廊上和谐的气氛。
大人们惊异互望。留守的宫娥急匆匆出来,向皇后和长公主禀告里面,孩子们打群架了
打群架薄皇后耸耸眉,表情有一丝儿憋笑长乐宫的宫人们,可真是会说话啊东南阁内室里那四个,能打起来的唯有也仅仅可能是刘彻和陈娇。
窦绾最大,脾气也最好。这位窦贵女处处以大姐姐自居,对几个表弟妹时时照顾处处忍让,所以,只有挨欺负的份儿单方面的架,是打不起来的。
平度公主比窦表姐好些,心思单纯,好商好量。如果被惹到了,这位当朝皇帝的女儿才不会自己动手,一定是找帮手来替她解决宫里贾夫人,宫外两位亲王总之,平度公主靠山多多。
三个女孩中,反而是年龄最小的陈娇翁主最为勇敢,也乐于实践。明明拥有比平度公主更多更厉害的靠山不去用,却喜欢亲自上阵直面挑战。而关于宝贝女儿的这点,馆陶长公主一直存有异议,颇有些不以为然贵人,哪需要事事亲为
长公主看来也明白自家女儿的性子,低呼一句“上帝”,就领了儿媳妇刘姱急忙忙赶进去。
战事,有升级的趋势。
胶东王刘彻和馆陶翁主陈娇两个,中间夹着个点心匣撕扯扭打,在地席上滚过来滚过去。
滚动中的两人撞上了屏风“嘭”
屏风不大,却是用沉香木制作,十分的沉重;上面以阳雕的技法刻了许多仙鹤朱雀做装饰,底部还用青铜包了作为保护。所以两个孩子带来的撞击力,只让屏风轻轻晃了晃,并没有倾倒。
刘彻今天的运气不佳,正好是他的肩胛在翻滚中撞到了屏风下边沿的青铜包角。带有金属特有凉意的尖锐疼痛感袭来,胶东王大叫一声“哎呀”,松了手点心匣子终于脱离控制,脱离战线,退居后方。
圆形的匣子在运动中打开,几层的点心欢跳着跃出,散落一地。部分滚了一段距离即行停下,另一些则碰上某些镇席灯脚之类的摆设,碎裂。
“汪汪汪”小白狗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溜出来,对着地上无人问津的点心舌头拉了老长。小心地伸出狗爪子,一点点往外探虽然点心是素的,但实在是太香太诱狗了。
胡亥兔子见了,往前慢跑两步横在小白狗面前,挡住了狗狗的去路。
“汪汪”小白狗低叫两声,似乎试图于兔子面前重振犬类的威严。
长乐宫兔一个冷眼撇过去,小狗立刻歇菜,无奈地呜呜着躲进黑暗角落去了。
胡亥兔子骄傲地仰起兔脑袋,摇摇短尾巴,挺胸傲立;对脚下或完整或成块的点心,做卓尔不群、不可一世状。
“阿娇,阿彻”大人们赶来了,急忙忙将扯做一堆的两个拉开。
没有询问,没有责难,没有大惊小怪馆陶长公主只拉开孩子们的腰带衣袍,挨个儿摸索查看。待确定两个小家伙没什么大事后,长公主一通指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东南阁中的一切回归正规。继续赶紧
见未来婆婆气定闲地将皇子安顿给薄皇后,把女儿按在座位上打扮,全无一般母亲见孩子打架时的焦躁,梁王主姱的心中暗暗佩服那个姓李的女人稍微一点点的事就大惊小怪,一定要闹到父王面前,处处袒护亲生儿子。打小报告没用,还屡犯不改当了王后又怎么样骨子里透出的小家气,真是改也改不了
婆母对打架的前因后果,根本问都没问。瞧瞧这才是真正的皇家气度刘姱与有荣焉,兴致勃勃走到阿娇身边坐下,取水晶盘中的鲜果喂表妹,好安抚女孩子情绪让梳头侍女能及时完成工作。
发鬟首饰、香粉胭脂、锦衣美服总算忙活完了
馆陶长公主一边叫人往未央宫里接内史公主,一边喊弟妹和未来媳妇一起评价成果。
“美甚,美甚”薄皇后发自衷心地赞美。这倒不是恭维,三个小女孩个个算得上天生丽质,精心打扮一番,美貌指数自然更上一层楼。
长公主没说话,但笑吟吟的态任谁都明白皇姐的想法。三人中,只有地位最低、辈分最小的梁国王主姱站在长公主身后,久久沉吟不语。
馆陶皇姐发现了,回头问准儿媳“阿姱,汝何所思”
“皇后,阿母,”刘姱先向两位长辈行个礼,才规规矩矩回话“诸女弟皆丽质天成,然姱以为如此妆容,有误事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