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携孺人生母入太子宫,探视诸姬。”停了一下,窦太后拉了拉女儿的手,问“旬月一次”
“唯母后,二则更佳矣”当朝皇姐频频娇笑,婉约明媚之处,完全是一副通情达理好长辈好典范的模样。
“善,大善”窦太后只微一沉吟,当即想到了其中关键,颔首不已。
“皇太后仁德”多礼的女官,再一次趴到地上,行了个大礼“皇太后厚德高义诸孺人必铭感五内。”
这是创纪录的恩典啊大汉历史上从没有过。妾为贱流,是多么卑贱的身份呀,通常甚至连自家侯府的大门都不许走的,这回竟然要进宫了还能探视亲生女儿
女官的鼻头有点酸,心里那个不是滋味这三位皇太子孺人真是太好命了皇太后竟肯为她们开这样的先例,甚至允许身为贱妾的生母入宫来探望呜呜,人和人真不能比;自己这么多年没见母亲了,呜呜,好想阿母
能混到皇太后的长信宫当值做事的宫人和宦官,绝没有迟钝的傻瓜。都不用召集,侍从们不失时机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跟着主管高声赞唱“皇太后厚德皇太后厚德”
1505 添丁之喜
太阳,在上班的路上。
“禀良娣,曲周侯夫人携郦孺人生母入宫。”门槛外,纱帘后,阉侍躬身通告。
“”折扇,慢慢打开。
没一会儿,又有人来通报“禀良娣,条侯夫人携周孺人生母入宫。”
“”折扇,慢慢合上。
“禀良娣,武陵侯夫人携萧孺人生母入宫。”大概知道不会有回复,小宦官行礼完毕,就自顾自走了。
皇太子刘荣的右良娣周朵,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宫室里,对一次次送来的消息不置一词。这里是太子宫内廷的东殿,是刘荣为她专门挑选的住所,景致之秀美和布置的奢华都仅次于皇太子妃的中殿仅次于。
“诸侯夫人委实无礼,径直入宫”年轻宫女撇撇嘴,和其她陪坐的宫女门嘀嘀咕咕她们良娣虽不是太子妃,但好歹也是皇太子亲自委任的当家人;几个侯夫人进宫,竟视而不见过门不入,真是太失礼了。
啪折扇重重敲在隐几上“住口”宫人们赶紧低眉,噤声。
周朵咬紧了下唇侯夫人们有什么理由来见她又有什么必要来见她
是皇太子怜她,爱她,重视她,把太子宫的内务大权交给她。可,她毕竟不是皇太子妃所以刘荣殿下的委托,必须打着权掌内事的名头权,就是暂代,意思是临时的。
她,翁主周朵,大汉长公主的女儿,如今至多只能算太子刘荣一个地位较高的妾地位高,但依然是妾。而侯夫人们,则都是堂堂正正的嫡妻,是侯门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啊
定定,周朵文文雅雅地收好扇子,下令“命尚食备妥食物饮品,供诸孺人居处周孺人处,双倍。”态度之柔和平静,似乎和往常绝无两样。
“是”宫人们领命离去。
一转眼,宫室里的人就少了很多。周朵象泄了气的气囊一样,瘫软下来旬月两次,旬月两次天,她眼红,她从心底里嫉妒。皇太后的恩情,孺人们从此可以和自己的母亲多多相聚。那,她呢她的母亲什么时候能进太子宫来看她
为什么皇太后的谕令里只点明了孺人她也好想好想母亲啊,她也想和母亲骨肉团聚啊她没兄弟,从小母女两相依为命;现在她嫁走了,家里只剩下母亲一个,让她如何能放心同居长安里,一道宫墙,咫尺成了天涯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传来皇太子回宫的通传。还不等周朵调整过来出去迎接,就见刘荣拎着只血淋淋的兔子满面春风奔进来,惊得宫人们一路尖叫。
“阿朵,阿朵,看内史之猎兔犬勇异常,捕获壮兔。”皇太子殿下兴高采烈,快乐地冒泡。
可怜的兔子被倒吊着,两只后脚抓在大汉太子尊贵的爪里,悬在半空之中晃啊晃的。周朵看着兔子不肯瞑目的黑眼,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江倒海。
“咕,呃唔”周良娣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脸色刷白。
“阿朵,阿朵”刘荣愣住;倏尔,年轻俊逸的脸上全是惊喜交加“阿朵汝”
周朵羞红了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述“妾初妊,先不觉,然太医言是。”
“哇”刘荣扔了兔子,眉飞色舞地一把抱住周良娣,喜极大叫“阿朵”
“殿下,”周朵翁主幸福无比地靠在刘荣胸口,泪光迷蒙的美目楚楚可怜“妾年幼,无知;初妊子,恐伤及皇嗣。妾之母,太子能否准其入宫,与妾相伴”
齐国王主走进武陵侯官邸的时候,日头,正高。
七月末的热浪一阵阵扑面而来,将刘若细腻皎洁的肌肤灼得发疼。齐王主从左袖里掏出丝帕,试了试额头,无奈地看着天上的太阳如果不是姨母派人召唤,她说什么也不会捡在这种时候出门,这当口她是该留在清凉的内室照顾儿子的。
走在通往内宅正屋的路径上,刘若被斜对面经过的一小群人吸引了遍体丝罗绣服的面生少女,在几个仆妇的簇拥下缓缓经过。女子的年纪很轻,腹部明显隆起是位孕妇。
这是谁看样子不是贵女。难道姨夫又纳妾了刘若王主想想,觉得荒唐她那位姨夫,可能吗
萧氏家族在文皇帝时代失去了酂侯爵位,然后就无望地败落了。萧系作为萧何之孙,以卓越的学问和品德获得贤名,才得以在萧家那么多子弟之中脱颖而出,被当今天子相中封成武陵侯,从而一举恢复了萧氏的侯门门第而不好女色,绝对是贤德中极重要的一项
首任武陵侯萧系是位谨言慎行的学问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安稳稳地把爵位传给儿子传给孙子,从而对得起萧家的列祖列宗。这样一个老保守,会临老临老搞出点风流韵事来破坏自己辛苦半辈子才建立的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