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也能说得出口”
这一声低喝,让曾参商整个人一震。
她脸色煞白,看着沈无尘发怒的样子,才知道自己先前是口无遮拦了沈无尘身负皇恩为人刚正,又怎会容得了旁人说此大逆不道之言
这么一想,便觉人似掉进了个冰窟窿,心底凉凉的一片,坐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话已同水般泼了出去,难不成还能收回
她握着银箸的手僵着,低眼望着桌上酒菜,默默不语。
沈无尘恼了半天,终是收了怒意,面色松了几分。看她道“你先前的话,我就当是没听见,继续吃罢。”
他知她心性单纯,心里藏不住事,应是未对他设防。才对他说出这些话的。
他位高权重又极得皇上宠信,因是朝臣之间地这些小言小语传不至他耳边,只是今日听她这么一说,他才知原来大家心中对此事都存了暗蒂。
想来也是,那男人霸道无羁行事没个分寸,英欢又屡屡犯界从不敛心中之情,二人那一日在江边背道相行之前的长久一眼之望,众人皆见。
既是这般做了。又怎能挡得住臣子们心中做如是想。
他看着眼前低头沉默的曾参商,心底不禁暗暗叹了一声。
能堵住她的口,却堵不住旁者数众的口。
手不禁去捏旁边地玉杯,一口饮尽其中之酒。
火辣辣的酒水一路贴心而下。
罢了纵有闲言碎语,也不过是这一回。
将来,那二人只怕也再无相见的机会,又何畏天下人之口
曾参商抬眼看过来,盯着他手中未落之杯,眉头小皱,“沈大人不是不能饮酒么”
沈无尘挑眉。回过,一晃手中酒杯,苦笑道“竟是忘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一抿唇。动手夹了几样素菜到他面前,“空腹饮酒本就伤身,再加你才病好”
沈无尘伸手,压住她的筷子,不动声色望向她,“你担心我的身子”
曾参商蓦地抽回手,结巴道“谁谁谁担心你”脸色泛红,“你要是病不好。皇上那里还不知要怎样担心呢。”
他眼中色令她莫名心慌,他这哪里是对男子的态度
沈无尘手指落案,微微一笑,“说得也是,二十日未出府,朝中不知堆了多少事等着我”
曾参商看他两眼。踟躇道“沈大人。我先前的话”
心底还是怕的,倘是他真地去告诉了皇上。那她
沈无尘动箸拨了拨她给他夹的菜,低声道“我说了,就当没听见。再者,若不是你同我说这些,只怕我也不知朝中竟有这些话在传往后若有类似之言,记着告诉我。”
曾参商小松了一口气,想到他先前所说政事,再瞧沈府这宅子,眼睫一垂,心中竟是闷起来。
沈无尘吃了几口菜就放了筷子,“怎么”
曾参商摇摇头,又看看他,嘴唇动动,还是忍不住道“沈大人为何能得皇上如此宠信像你这般年轻便位及人臣的,放眼朝中,竟无第二人。”
沈无尘眼中微动,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许玩味之意,不答反问道“你以为呢”
曾参商手指捻了捻袖口,声音更低,“刚去礼部的时候听人私底下说,你和皇上,那个”她目光晃至一边,“反正就是那什么,唉,不说也罢”
沈无尘看她半晌,突然道“皇上御榻之上没有我的位置。”
曾参商大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竟不敢信这话能从他口中道出
他目光定定,“你想问的可是这个”
她尴尬不已,“我没有沈大人你”
沈无尘笑且不语,看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颇是有趣,因是半天才道“这么多年来,这种话我听得多了最初是气愤难耐,现如今听了,只是觉得好笑罢了。不过,就算我说没有,恐怕你也不肯相信。”
曾参商连忙摆手道“也不是,只不过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未娶,朝中难免会有猜忌。”
沈无尘看着她,不说话。
她辨不明他这目光何意,索性道“当初你状元及第,风光无限,朝中就没重臣想要将女儿许配给你”
沈无尘轻笑,“自然是有。不止有,还很多。”
曾参商心底更,“那你如何能拒得了”
他眼中之光稍黯了些,“自幼便定过亲,得了状元后拒人之请也在常理之中。所以无人刁难。只不过还未等我娶她过门,那女子便身染急疫而亡了。”他唇边带过丝苦笑,“说来也讽刺,我自始自终都未见过她是什么样的人。”
曾参商身子微僵,不知能说什么。
本是随口问的。却不料他竟如此坦诚,而这些话又是她先前根本未想到地。
见惯了沈无尘儒雅不惊的一面,此时他眉宇间的浅壑倒叫她有些恍惚起来,越觉不知所措。
她试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