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喜脸色僵硬,猛地松开她,转身从床侧一把抽出佩剑,塞进她怀中,“你若能下得了手,现在便杀我”
剑身沉沉,一砸便砸痛了她的心。
此剑非初见,当日奉乐楼中,便是因了这剑,才有了后来那一夜。
她眼中升雾,不碰那剑,由它落至床间。
这男人满身锋芒避也不避,事事不留后路,逼己逼人
贺喜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我既已纠结十年之久,又何妨再来十年。”
他停下,眼里之光灼灼而亮,“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五指插入她指间,缠紧她,“你若躲我,我便是拼尽全力也要灭了邰涗,夺了你”
英欢身子一颤,抬眼去看他,“你究竟想要如何我断不可能弃国舍地你亦不能抛却江山邺齐邰涗之间尚有三国为乱,你不念及天下万民,却执着于此事,昏君亦不过如此”
贺喜眸子渐黯,半晌未言。
她所说之言他又怎会不知
只是怀中这女人,此生能得几遇
英欢将手从他掌中抽出,“你以为此事是任性得了的你以为似今日这般,将来还能有几回”
她转身要下床,他却伸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他贴着她,低声道“如若此次能灭南岵,我便依先前所言,将逐州至秦山以西诸地全部给你每年七月,我至开宁延宫夏狩,你改为年年视江可好”
从来都只道他是霸道之人,从来都只听得他那不羁之言
可此时他揽她在怀,语气淡弱温存,竟是隐隐含了期许恳请之意。
英欢心中一疼,眼角一酸,只觉腰间大掌暖而有力,再也离不得再也脱不开。
他的左胸贴着她的后背,他的心压着她的心,一下一下,愈跳愈快,愈跳愈热。
今天写得万分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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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一则以欢,一则以喜 欢喜二十三
热度如火,攒为一团,自心而下,烧透全身。
英欢抬手,握住腰间的掌,手指轻推他的指尖,侧过头,“太荒唐。”
贺喜亲她脸侧,“我知道。”
如此温存的语气,怎听都不像他叫她心中又疼又痒,又酸又涨,浑身上下没个自在。
这一夜,也就这一夜,将来若想再得,怕是再也不能。
叫她年年视江,而后一年一见,再无比这更荒唐的事,再无比他更无所顾忌的人。
她怎可能答应,她不是他,她做不到他那般霸道放肆,她是女人,他可知道,她事事都要比他难上许多
身后男子不再言语,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抱着她,铁臂烫化她的腰。
英欢低头,长发自肩侧滑下,“你若得了南岵,只怕又将反悔,我如何信得了你让道给邺齐大军,岂不是在给邰涗掘坟墓”
贺喜反握住她的手,“原先率军至开宁,是想在南岵分兵伐邰涗时趁乱从逐州而入,上东道十五万大军压后,一举攻入南岵。我若真想与你为难,何苦来插这一脚经此一役,经此一夜,你信我一回又有何妨”
她右手手指间有粗糙笔茧,经年累月握笔而成。
他指腹划过那茧,牵她手至嘴边,亲吻,吮吸,牙齿轻磨那茧。
鲜有女子的手是这样的,可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值得他这般相待。
如若一生不遇她,那便不会似眼下这般纠结反复。
可若一生不遇她,他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女子能让他动情动欲,为了她愿破己戒、愿违天命
旁人从来不敢对他说的话,她全说了。
旁人从来不敢对他做的事,她全做了。
嘉宁殿中的那一夜,他在御塌上,眼望承尘上的那笺纸,手指划掌写下的那个字,是她的名。
自那时才知,他心中再祛不褪她的眼她的笑,她这个人。
欢若平生,欢若平生。
她与他之间,便是这四个字,恰能形容。
过去十年间,她是他心头上最尖的那根刺,日日夜夜戳痛他折磨他,叫他恨叫他怒,叫他时时刻刻都想杀了她。
杵州一遇后,她是他心底里最亮的那颗星,可望不可及,可念不可触。
现如今又见,他知他若是此时放手此时罢休,那他这一生怕是再也寻不得再也遇不到,似她这般的人。
箍她在怀,他心中默念,只有比她强比她狠,他才能得了她
英欢抽动手指,“口说无凭。”
他不放,仍吻着她的指,“可立字据。”
她笑,笑中带了不屑之意,“一张纸对你而言,算得了什么。”
贺喜亦笑,略有无奈,她倒是真懂他。
也是真不信他。
英欢想了下,又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