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两瓶60度的白酒回来。
见贺熹解厉行的扣子,贺雅言急问“小七你要干什么”话语间,欲伸手拉她。
贺熹避开她的手,以命令的口吻说“你出去。别让任何人进来。”
贺雅言的情是疲惫的,接连几晚没有休息好让她大脑运转跟不上贺熹的思路,她追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熹甩开她的手,“我说让你出去”迎视贺雅言的目光,她说“你们没办法我来想办法”
触到她眼里黯淡中透出几份倔强的目光,贺雅言转身出去了。
病房的门关上,贺熹把酒倒在盆里,准备在不掺水的情况下直接浸湿了毛巾给厉行擦身。可当她把厉行的上衣脱了,目光触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时,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一滴滴砸在他肌肤上。
她早就该想到,他的肩章是多么来之不易。一般情况,军衔每四年晋一级。短短六年,他就从一个小小的少尉晋升到中校。六年,他连升四级。那是怎样一种进步和荣耀,而这光鲜背后又流了多少的心血贺熹想像不出。
难怪他说“不当兵不知道肩章为什么那么重”
原来,那是他用命换来的
难怪两人已如此亲密,他一个大男人甚至不肯在她面前光个膀子。
原来,他怕她看见他身上累累的伤痕。
掌心颤抖着抚过他的的上身,贺熹咬紧下唇压抑着哭声。然而最终,她还是趴在厉行胸口失声痛哭,语无伦次地央求“阿行你不要有事,你还要娶我呢,你快点醒过来啊我以后都乖乖的,再也不气你不欺负你了,阿行”
听到病房里传来的哭声,贺雅言的眼眶顿时也湿了。她没想到厉行受伤后体质会变得如此特殊,沾酒就会令体温中枢出问题导致高烧不退。她自责于没能在庆功宴上阻止他喝酒。
赫义城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贺雅言站在病房外抹眼泪。他吓了一跳,跑过来急问“厉行怎么了烧还没退吗”
贺雅言抬头,泪眼朦胧地瞪他“都怪你,干嘛灌他酒啊你知不知道他这次发烧就是酒精引起的赫义城我告诉,要是厉行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完了”
盯着她的眼睛,赫义城的脸色沉下来,“胡说什么呢”听到贺熹的哭声,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缓和了下情绪说“厉行是什么人那是受过严酷训练的特种兵,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你别自己吓自己。要是连你都乱了,贺熹怎么办”之后,不顾贺雅言的挣扎将人搂进怀里,安抚般轻拍她的背。
后来,平复了情绪的贺雅言去了院长办公室。
邵宇寒去外地交流学习才下飞机,匆匆换了衣服直奔病房而来。见贺熹用酒给厉行反复地擦身,他没阻止,只是为厉行检查了身体测了体温,开了新药安排护士打点滴。
深夜,厉行的体温下降到37度。清晨,他被贺熹覆在脸上的小手吵醒。
缓慢地睁开眼睛,他微微嗔道“你吵到我睡觉了”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环顾四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聚紧眉心,他问“我醉得住院了”
下一秒,贺熹将自己投进他怀里“还睡觉你都睡了五天了,猪啊”使力在他身上捶了两下,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命令“以后不许逞强喝酒一滴也不行。”
她手劲出的大,厉行被捶得皱眉,但不防碍表决心,扯着哑嗓子说“戒戒以后再也不喝了”
“再喝就不要你了,你看我是不是开玩笑。”
“轻点,肩膀挂伤呢。答应你了就肯定戒,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啊。”然后爱怜地拍拍贺熹的背“看看这点承受力,又哭又笑的。”惹得贺熹在他颈间咬了一口。
知道自己烧了五天,厉行倚着床头盯着她腊黄的小脸,“所以你就五天没休息”
视线交凝,贺熹软弱地说“阿行,你吓到我了。”
“傻丫头。”厉行叹气,揽臂将她搂过来,半宠爱半承诺地说“别怕,我保证让自己好好的,把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贺熹伸出胳膊环住他腰身“我只要你”
回应她的是厉行紧紧的拥抱。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官和一名军官走进来。
相拥的两人不得不分开。
贺熹转过身来“爸爸”脸颊顿时红了。
与此同时,厉行讶然“首长”
没错,来人正是贺珩和不批准厉行退役的特种部队的首长陈少将。因为厉行高烧不退,贺熹彻夜不眠的守护惊动了贺珩,他特意赶来探望。至于陈少将,他则是从五三二团过来的。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专程来找厉行的。
陈少将相貌普通,尽管眼角有深刻的皱纹,但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威严而精的。以慈爱柔和的目光锁定纤瘦的贺熹,他中气十足地说“这就是让判官念念不忘的小七丫头”回身与贺珩对视一眼,他眯着眼睛笑了“老贺你比我有福气啊。”
贺珩淡笑,开口时廖廖两个字“操心。”
原来,贺珩与陈少将是旧识。
其实,贺珩在贺熹告之前就已知道她和厉行恋爱的事了,只不过夏知予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又因何而分开贺珩不甚清楚。
一年多前的一天,或许是贺熹出门急忘了收起来,贺珩在房间里看到被她小心珍藏的和厉行的合影以及书桌上写满了“厉行”二字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