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这个没有情调的男人。贺熹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是大她四岁,而是四十呢。
代沟,果然是很可怕的东西。犹如思念,那么玄。
分开的六年,贺熹几乎习惯了和颜玳一起过节。好在每次都是在萧熠的地盘上喝酒,哪怕醒得烂醉也不必担心有危险,反正支使萧姓司机又不用给钱。
以前没男朋友也就罢了,孤单也不会被人笑。现在明明有了护花使者,却还要孤零零一个人,贺熹不禁感叹爱情虽可贵,训练价更高
确定厉行赶不回来,贺熹给颜玳打了电话,两人约好在天池厮混一晚。贺珩知道贺熹恋爱了,以为女儿自然是要和厉行一起庆祝生日的,所以前一晚就叫了贺熹回家吃长寿面。也就是说,七夕这晚贺熹属于三不管人类。
被厉行勒令不许喝酒的女人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喝几杯了。再想到明天又是周末可以睡到自然醒,贺熹就觉得生活太美好啦,越觉得美好就越开心,越开心就越喝得多,以至后来,她一不小心就喝高了,然后就变话捞了。
在她开始数落厉行如何不解风情从没说过一句我爱你时,委屈得都快哭了。颜玳没和军人过多的接触过,体会不了军嫂伟大的情怀,比较介意厉行为了工作无法陪贺熹过生日,又误以为两人吵架了,就自作主张给厉行挂了个电话过去,先是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后又告诉他贺熹在天池。
厉行其实已经在城了。尽管他情商不高,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奔跑吧。那晚和贺熹通完电话后他左思右想,最终和赫义城请了一天假赶回来陪她。因为想给贺熹个惊喜,所以事先没说。
结束和颜玳的通话,厉行匆匆赶去天池接人。推门时,正好看见贺熹摇晃着站起来,含糊不清地说“转行行啊,要不我开婚介所给你介绍个妞吧”
颜玳一口酒喷出来,顺势把耍酒风的某人往厉行怀里推,笑骂“经病”
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厉行眉心微紧,揽臂将她搂在胸前,开口时嗓音清朗沉稳“喝了多少”
颜玳老实回答“不多,才六瓶百威。”
六瓶百威,照她的酒量还不算太多。
颜玳瞄了眼空酒瓶,又说“外加六两白的。”
白的还六两可以放倒六个他了。厉行的眉心聚得更紧了,脸色显然不太好。
颜玳见状又解释“她说心情不好需要发泄,就自己买了瓶白的带过来。”悄悄观察他的色,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吵架啦”
低头看了眼怀中双眸迷离的女孩儿,厉行平静地否认“没有。”
“是吧,我就说嘛。”颜玳即时倒戈,见厉行扶着贺熹往外走,她急吼吼地嚷嚷“加油啊。”
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不过,该懂的人自然是懂的。
贺熹酒品不好,闹着不肯上车非要走路。
只要不牵涉到原则问题,厉行一向顺着她,加上回来晚了有点愧疚倒也没反驳。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半搂半抱着免得她跌倒。
吹了风,贺熹醉意更浓,倚在他怀里手舞足蹈地唱“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海角也跟我走,决定就不回头”
唱来唱去永远就这么几句,厉行不禁笑了,心想她五音不全的事实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唱累了,贺熹停下来。歪着脑袋,微眯眼睛,她后知后觉地问“嗳,我说,你是谁啊干嘛总跟着我”
单手将她圈在胸前,厉行揉太阳穴,然后低声轻责“疯够没有,嗯”
贺熹哼了一声表像是示不满,勉强站稳,双手捧着他俊颜仔细看着,像是在分辩眼前为何许人也,之后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忽然将目光投向他身后。
“怎么”厉行不解,下意识回身。
职业的敏感令迷离的眼瞬间恢复清明,贺熹定定看着不远处车辆稀少的高架桥。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厉行看见桥上徘徊着一个人,朗朗月光下,白裙长发的女孩儿犹如夜游的魂,飘渺得极不真实。
不等厉行说话,贺熹已挣脱他急步跑过去。
望着她平稳的步态,厉行拧起浓眉,紧随其后。
离得近了,贺熹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躲在暗处观察。没多久,白裙女孩儿就有所动作了,看见她双手扶住桥栏时,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动作之利落,哪里还有醉酒的痕迹
双手扣在女孩儿腰间抱住人家,贺熹语带焦急地劝“小妹妹,千万别这样,什么事想不开呢,生命多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