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孩以为她要拎着大锄头“铲”他时,小丫头居然把菜地里幸存的几颗菜苗一口气全铲了,然后撂下“狠”话“你敢打我等我告诉我哥哥揍死你”
至于后续是如果发展的,被闹钟吵醒的贺熹便无从知晓了,她只在意识清醒前隐约看到一个含着棒棒糖的小丫头俏皮得意地朝男孩儿比着胜利的v手势,至于梦中的其它细节,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半生熟10
事实上不只是梦中的情景贺熹想不起来了,连昨晚和厉行发生过的事儿,她也全无印象。
其实贺熹的酒量和千杯不倒的贺泓勋有得一拼,但昨晚不知是拿下比武冠军太兴奋了,还是有太多事压在心里需要发泄,确实是到量了。以至清晨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只模糊地记得厉行出现过,至于两人有过的对白和火热缠绵的亲吻,她根本不知道。然而,梳妆台上的字条却在提醒她昨晚和谁在一起。
厉行的字如从前一般刚劲有力,他留言说“师里有事叫我过去,看你睡得沉所以没叫你,记得吃完早餐再去上班。”中间空了两行,他又写道“小七,请给我个机会,我不想再错过六年。我的心,依旧”
我的心,依旧反复看着这几个字,贺熹的泪开始在眼里酝酿。将字条捂在胸口,她不知道如果回头去继续那段过去,爱情,还能否完美而他们,能不能够像两个傻瓜一样,无所顾及地、傻傻地爱
平复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把翻涌的情绪压回去,收拾好自己,贺熹赶去单位上班。她面上平静无波,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迷茫和慌乱。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哑了一天的手机收到一条署名“阿行”的短信,默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号码是厉行自己存进去的,贺熹握着手机沉默了很久。最后,她冲动地抓起衣服打车去五三二团。
对于部队,贺熹熟悉地如同自己的家,碰巧哨兵又认识她,例行登记后她直接去了团参谋长办公室。可厉行却不在,一位年轻参谋告诉她“参谋长去师部还没回来。”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贺熹谢过年轻军官往回走,却意外地碰到刚刚被提升为团长的堂哥贺泓勋。
贺泓勋很意外,眼睛往她身后扫了一下,不解地问“这么晚了一个人来的找我还是找厉行”
后知后觉的贺熹终于发现贺泓勋是知道什么的,感觉被算计的她隐隐有些愠怒,可对方毕意是自小疼爱自己的堂哥,贺熹不好发作,压住火气打算一走了之。可贺泓勋却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抓住她的手臂,他问“怎么了这是,和厉行抠气了不对,他应该还没回来,我给他打个电话”
居然没事人一样提厉行贺熹使劲甩开贺泓勋的手,头一回对自小敬重的堂哥发脾气,她语有不善地说“不想和你说话。”见贺泓勋皱眉想说什么,她又抢白道“我和他事你能不管吗你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之间”到了嘴边的“不可能了”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贺熹留了半截话就要走。
长大了翅膀硬了,嫌他多管闲事了贺泓勋气得在原地转了个圈,末了朝贺熹的背影不顾形象身份地扬声喊“是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还是你啊小七,你要是对他还有一丝感情,就去了解一下他在特种大队经历过什么。如果你真对他没感情了,算我多事”
贺熹停顿了一下,然后加快了脚步。
贺泓勋回到家气还没顺过来,牧可跑过来给他拿拖鞋,换作平时他肯定笑着逗小妻子“哟,媳妇儿真勤快,你说,我们是先吃饭呢还是先上床,决定权在你手上。”可今天他却深锁着眉头直接进了书房,惹得牧可追过去惦起脚揪他耳朵“谁给你气受了,回来晚了还不理人”
拍了下小妻子的脑袋瓜儿,贺泓勋抱怨“你们女人就是麻烦,惹不起还躲不起。”
被他罕有的困惑表情逗笑,牧可故意扳着脸说“你居然敢招惹我以外的女人,不怕我给你全军通报啊晚上不许上床了,睡沙发。”
“这想法我还真有过。”贺泓勋拧着眉抱怨“睡觉姿势太不规范,小人一个占那么大地方,我都快被挤地上去了。”
牧可瞪眼“谁像你啊,睡觉都是规定区域固定姿势,也不嫌累我不过伸个懒腰罢了,没事就念叨,爱睡沙发你就去啊,又没人拦着。”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贺泓勋笑了,“你这懒腰伸的幅度可是不小,就差把你老公踹地上去了。”
牧可撇嘴,之后追问他怎么了。贺泓勋把贺熹冲他发火的事说了,末了不解地自语“也不知道厉行那小子怎么招她了,我点过他啊,就差明白告诉他小七至今单着呢,怎么不上道呢”之前大清早贺泓勋去训练场表面上是看厉行训兵的,实际上是透露贺熹的情况给他。所以说,堂兄妹什么的,有时就是用来“出卖”的。
“点什么点啊,你不能说明白啊”对贺熹和厉行的事已略知一二牧可批评道“肯定误会还没解释清楚,你们男人才讨厌,有什么事总喜欢闷在心里,你们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啊装深沉算了,不和你说了,一个大老爷们什么都不懂。”
那天在部队门口无意撞上厉行后,牧可回家就把情况汇报给贺泓勋了,当贺泓勋同志把他的想法全盘托出后,居然明令禁止她插手厉行和贺熹的事。牧可本就对他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作法心有不满,今儿可好了,终于被她逮到机会发飙了。
他什么都不懂贺泓勋被训得哭笑不得,挠了挠头发,他预备先收拾一顿他家媳妇儿,再给厉行打个电话,教育教育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老爷们
出租车在夜色中一路飞驰到师部,想着贺泓勋的话,挣扎了一路的贺熹沉默地坐着不动,时间久到连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开口问“小姐,你是不是在这里下”
贺熹茫然抬头,待看清地点,她边掏钱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心里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见厉行,如果真见了该说什么。
可是,就在司机找零的时候,贺熹看到那辆在贺泓勋结婚前一晚和她相撞的车子快速驶来,然后,未及停稳的车上下来一抹匆忙而熟悉的身影。化成灰贺熹也记得,那是夏知予。接着,厉行从师部院里急跑出来。
当夏知予抓住厉行手臂的那个刹那,贺熹笑了。然而这一笑,使得一滴极力隐忍的泪辗转落下。虚弱地靠在座位上,贺熹看着他的信息“重新开始,行不行”深深呼出一口气,她颤抖着手回复“不行我们之间,早已,一刀两断”看着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她使劲揉了下眼睛,向司机报了她公寓地址,回去了。
寂静的夜,月光朗朗,缩在沙发上的贺熹怔怔出,记忆有如老旧的刻录机,开始缓缓回放一组久远的镜头。
男孩考上市军校那年,女孩去送他。
候车室里,他抬手抚摸她的脸颊,忽然蹦出句“长这么糖衣炮弹,搁家里太不放心了,要不我不去了吧”
女孩“嘶”一声,抬手打他,“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不上学你想干嘛啊读军校多好,国家养着你,连置装费都省了。”
他没出息女人才没出息呢难道他报考军校就是为省置装费什么逻辑
男孩敲她脑门“你给我收收心,别一天就知道傻玩,现在这个时候女生很容易塌腰,老老实实上课,我在城等你,考不过来等我修理你。”
女孩翻眼睛“真想让我静心学习干嘛死皮赖脸地追我啊没听说过早恋影响学习吗要不咱俩分了得了,被我爸爸知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