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第二个选择,就是给队长拨个电话。他肯定会著急地赶回来,忧心忡忡的样子,为不合时宜的离开而怪罪自己。但是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知道他去干什麽了,他不希望让这个酷爱冒险的男人分心,他希望他完整地得到人生里他认为最值得享受的快意。他不是无私,其实他是自私的。
他从来没把剖腹产纳入考虑范围,也没想过要如何才能做到无痛分娩。他已经习惯了疼痛,虽然有很久没痛过了,可有时那种虚无空茫的心境让他承受痛苦的能力有增无减。
还好肚子隐痛之时他抓紧时间吃了东西,以此来维持顺产的体力,这种短促的痛苦一般来说是即将分娩的预兆,曾经他帮华泽元接生同时也是在进行临床实验。也早就做好排便等清理工作,但是一次不可能排得干净,反正床单迟早要换的。
不小心睡著了……起床已是晚上九点……我太阳……
以痛之名孕夫番外18生了~
但是孩子还没这麽早生下来,尽管现在已经痛得很厉害。他没有开灯,也没有掀开窗帘,房间里几乎没有光线,可是他需要这种气氛来安抚分娩时刻的痛苦和不安。
要找个给他接生的人不难,但是在不断被痛苦折腾的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期间,让别人干巴巴地守在床前,不仅是浪费他人时间也扰乱自己的心。又或许,自己是想补偿。他曾经亲手扼杀了一个孩子,如今他要用另一个孩子来补偿这个遗憾。
兼之,为了惩罚自己,他愿意让自己痛。越痛越好。在男人面前他没有露出压抑和纠结的一面,然而在此时此刻,他可以尽情地痛苦或者伤感。
曾经他憎恨自己的身世和体质,现在才觉得那样的憎恨是如此多余。要不是这样,他根本没有做母亲的权力,他究竟要用什麽身份去抚养这个孩子是很重要的,如果让他选择,他希望是与其骨肉相连的亲生母亲。
只是,真的很痛啊,他揪紧了床单,头狠狠抵著床头,不让自己滚下床去。过了很久,才用带著消毒手套的手去摸下面,宫口必须开到十公分,现在才两公分,还早得很,他歪头,看向窗帘间那个透著光亮的微小缝隙,夕阳光很美,虽然看不见,但是可以想像黄昏那份雍容的肃静。曾经他觉得,要找到一份真爱是不可能的事,也迷惑过,记得他问华泽元,人活著到底是快乐大於痛苦,还是痛苦大於快乐?那人说:忘记痛苦的,记住快乐的。
他一直觉得很对,虽然无法完全做到这一点。人生没有真谛,有的只是融於喜怒哀乐中的现实。所以他没有觉得袁风对他特别亏欠,也没要求他和自己不离不弃,顺其自然,哪怕顺其自然只是逃避和掩饰。
“呜……”最後他痛得实在受不了了,多想看见男人满脸的痛惜和柔情,多想对方握住自己的手,说那爱情不可靠但也许真挚的宣言。他不由想起,华泽元生孩子的时候,肖腾没来,他是绝望的,其实他知道握住他手的人不是肖腾,而是自己。其实老板并不懦弱,他不懦弱的,是我错怪了他,这种非人的痛苦,的确太难熬,仿佛随时会死去。
“呃……嗯……”几个小时後,他再度摸向宫口,大概五公分的样子,已经开了一半,快了。但是此刻,他痛得只剩喘息,连喘息都是虚弱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