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事出凑巧,两个路过方家的妇人,居然听到了里头有动静。
也是这两个妇人胆子大,悄悄的摸进院子里贴着窗户纸往里查看,这一瞧不打紧,差点把那两个婆姨唬得魂飞魄散,一边尖叫有鬼,一边屁滚尿流的往外跑。
若不是鬼魂作祟,为啥那人能飘在半空中两边晃荡
这个消息让村子里的女人们炸了窝,要说罗家是有责,可那始作俑者可是方家。将她们沉塘那也是罪有应得
可如今青天白日下,不知悔罪也就罢了,竟还出来唬人
都说鬼魂是怕火的。
于是一群人倒也不含糊,举着火把便要去点方家的房子。
濒死绝望的方家三郎哪里禁得住这样的相逼想着自己死去的亲人,再看看他已经病入膏肓离死不远的现状,一股气撑着他从屋里出来,挥刀便朝着那些还堵在院子门口破口大骂的女人们砍去。
实在也是方家三郎现在的扮相太坑爹诡异,生疮溃烂的脸,多天不曾洗漱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袍子,配上那因为愤怒,而如野兽发狂一般的嚎叫,当场就吓晕了几个,剩下的一干女人们哪里还有先前抓鬼的勇气,纷纷尖叫着做鸟兽散,朝着自家的房子飞奔。
而方家三郎也是杀红了眼,哪里会容得下砧板上的肉跑掉自然是紧追不舍,最后还不忘来个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放火点了全村的房子。
“我看着当时乱糟糟的,便躲进了路边的菜地里。”刘顺吞了口口水,把先前的事情回忆一遍,依旧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那方家三郎现在人呢”
屠戮那么多村民,这可不是小的过失。连顾大夫开口时面色也是沉如锅底。
“他回方家,然后,然后自个儿点了自家的房子。”刘顺说的很简洁,但是只从他那惨白的脸色,陶盈她们也能料想到当时的惨状。
村里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
陶盈她们在山脚下熬了一晚上,等第二天早上回村的时候,四处都是烧焦得残垣断壁,留在村子里的五个妇人正如刘顺所说,无一幸免。
一夜之间无家可归的众人在村长家门口相对无语,要说重要财物,都是能带走的带走,即使不能带走的,也一般都是藏在暗格中了,但是这房子,却是各家安身立命遮风挡雨的庇护之所,如此一看,损失也是极其惨重的。
“再等两天,若是疫症没有发作的话,就给山上递信吧。”顾大夫看着这一村狼藉,想着若是没事,还是早些叫人下山来安置吧。
这重建新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若是真的等疫症结束,怕也要入秋了,如果那时候再开始盖房子,那么大家冬天要怎么过
山里入冬早,可容不得拖。
“这两天咱们也就先凑合凑合,将就着歇一歇好了。”顾大夫又四下看了看,实在是没一栋完好的房子。如今要住,也只好就地取材,拿那些没烧尽的木梁配着村口草垛里的稻草,搭个窝棚暂居了。
看着被烧得只剩一堵墙的自家宅院,陶盈有些无语。
就算以前再简陋,好歹也还有个安身的地方吧。可是现在倒好,一把火统统的点了个干净。
虽然方家是罪有应得,但是如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到最后其实谁都不是赢家。
但是,要说后悔,却是没有的。
就算是现在重生回去一次,她唯一会做的,大概也只是在村民上山之前提醒一下还有一个方家三郎吧
“在想什么”老大扛着一捆稻草回来,正好看到陶盈站在废墟前发呆,兴许是害怕她多想,关心里也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没什么,只是想房子没了,这下又有得忙了。”陶盈扭头,看着老大勉强回了个微笑。
“咱们家人手够,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房子盖大一点。”老大打量了陶盈一番,看她确实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才笑着松了口气“以前只有爹一个人,家里条件又实在是有限。”
“过去的都过去了,再想也是无济于事。”老大见陶盈不说话,又继续补充道“凡事都没有事事如意的,咱们也惟有问心无愧了。”
“方家的事情,会到这一步,其实我该付的责任更大。但是媳妇儿,我不后悔。当年我二叔进京赶考回来,是方家大郎他们套车去接的。”
“什么”陶盈双目圆瞪,这话里包含的内容太丰富了,方家去接的当年高中的罗二叔,结果带回来的却是罗二叔的遗体。
“二叔是身体不好,但是那样艰难的备考参考都熬过来了,偏偏走了这么远的路,快到家的时候熬不住得了急症暴毙,媳妇儿,你信吗”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老大索性拉着陶盈一起坐到了一旁的土墙边上“所以,我那会儿便留了个心眼,趁着旁边看的人不注意,拿娘的银簪子扎了二叔的后颈。”
“结果”陶盈的心,随着老大的话也提了起来,该不会,真是的谋杀吧
“中毒。”老大点头冷笑。
“如果是中毒,那为何那时候”陶盈开口低呼,但只问了个开口便收了声,既然是下毒,那么动手的肯定不会只是方家这么简单。
想想罗家那一票一般的亲戚,陶盈多少也能想到罗家二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如果罗家二叔真的高中,那么罗家的一切,交到他手上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而罗家二叔和剩下的几兄弟已经翻脸,如果他继承了罗家,那以后谁还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姑妈和几个叔叔过来强行揽了二叔的丧事,说二叔得的是急症,留不得。”老大苦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请来了个仵作,简单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