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栖华美艳的眉目泛起冰冷寒光:“朕要去迎宣王,还需要你们给朕讲道理吗?”
老太监深深垂首:“陛下稍等片刻,奴婢给您备驾。”
“不必,”叶栖华不耐烦地自己披上了大麾,“朕自己去。”
天空依然飘着鹅毛大雪,地上的积雪打扫不及,又堆了厚厚一层。
叶栖华踩在绵软的雪地上,他太想念裴扬风了,太想,太想了。
连灌进口中的雪花都带了丝丝清甜。
崇德门到皇宫的官道很长,叶栖华算计着时间,当他冲出宫门的时候,裴扬风也差不多快要到皇宫了。
可崇德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也没有马蹄的足迹。
叶栖华脸色苍白,嘴唇气得发抖。
那个侍女居然敢骗他,居然敢骗他!
裴扬风没有回来,簌簌落落的大雪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和愚蠢。
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上当了?他是叶栖华,他是皇上,他是在尔虞我诈的皇家兄弟中活到最后的赢家!可为什么,那个宫女一说,他就不管不顾的信了呢……
叶栖华不依不饶地紧紧盯着崇德门的方向,雪花掉进了不肯眨的眼睛里。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为什么会轻易相信……因为……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啊……
母亲,权势,全都没有了。
他只有裴扬风,他的一切就是裴扬风。
少年情窦初开的时候,他很喜欢裴扬风,可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还有无尽的麻烦要处理,他还要防备四面八方的明刀暗箭,他还会给母后抄经书。
可现在,他只有裴扬风了。
只有裴扬风看他的时候,才让他觉得生有可恋,才有欢喜,有愤怒,连痛苦和绝望都是他不愿失去的珍宝。
匆匆追来的老太监为他又批了一件大麾:“陛下,宣王殿下不知您在等他,已经回王府了。奴婢这就派人宣宣王殿下进宫,您回去暖和暖和吧,这儿风太冷了。”
叶栖华难堪至极,洁白的牙齿哆嗦着吐出一个字:“滚。”
老太监:“陛下……”
叶栖华歇斯底里地吼:“滚!!!”
他吼得自己缺氧,眼前一阵一阵地冒金星:“滚,朕不想看到你们。”
老太监纹丝不动:“陛下,这儿太冷了。”
叶栖华猛地回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布满了狰狞血丝,声音却轻柔了下去:“备驾,朕亲自去王府看望宣王殿下。”
老太监踟蹰不肯:“是,奴婢这就派人先行通禀宣王殿下。”
叶栖华胸中堵着一口酸涩的苦气,可他发泄不出来,也无处发泄。
为了得到裴扬风的心,他愿意承受一切折辱和管束,可如今,连想见裴扬风一面,都要宫人先行禀告询问了吗?
宣王府中。
所有暖炉都被搬出来烧得极旺,桌上堆满不甚精致但足够丰盛的酒肉,裴扬风军中旧友们在此为裴扬风接风。杯觥交错,好不热闹。
一个小太监滴溜溜转着眼珠子溜进来,在裴扬风耳边低语了几句。
裴扬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沉默许久后淡淡说:“他想来,就让他来吧。”
有人打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