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明星彻底瘫了,他家里又来闹过几次,常律杰靠塞钱挡了,心里倒是巴不得把常信杰这个王八蛋扔出来跟对面一起把他剐了。有时他越想越生气,但他也做不出兄弟阋墙的事,只能每天焦头烂额地一面处理工作,一面尽力补偿对方。一是不想让对面再不依不饶,二是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良心,该做的还是要做。
这是常信杰做的错事,每次却都要他来还,他怀疑是上辈子欠了常信杰,这辈子都是报应。
然而真正的报应很快来了。
两个月之后,常信杰再次出事了。这次是真的出了人命,死的是他自己。
他跟狐朋狗友出去喝酒,回来还要逞强飙车,一脚油门撞断了防护栏冲进了海里去,再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凉了。警方调查后判定是醉酒驾驶导致的意外,但是常律杰知道不仅如此。常信杰不是一次干过这样的事,怎幺就这次真的冲了下去?常信杰喝多了还知道跟他服软,不可能连个跳车的自觉都没有。
他找人去查,发现那晚他们在一家新开的酒吧喝了酒,而酒吧老板是小明星姑妈家的远方外甥,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常律杰就当是一命抵一命,也不再资助小明星的医药费,心里倒是更加唾弃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人——特别是某些小明星。
常律杰一边暗自庆幸麻烦事终于要告一段落,一边又要给自己这世界上仅剩的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准备葬礼了。
葬礼举办得虽然并不隆重,但是大伯二伯还有几个同辈都来了。常福东是个急性子,非要去找小明星家里算账,让常祥东拦了又拦,常律杰也劝了又劝,终于把年近70的大伯劝了下来。其他的哥哥姐姐们也知道常信杰是个什幺东西,在这个时候说什幺都不合适,也只是简单的帮着办了丧事就回去了。
忙了半个月,大事小情终于操持完了。过了三七,瑞东之前投的一个影视城就要揭幕了。按理说常律杰还在丧期不该出席宴会,虽然他百般推辞,但是作为东家不出席并不合适,他也不得不去了。
他不想去还有一个原因:他怕招惹那些不长眼的、想靠卖屁股得到青睐的小艺人,他觉得恶心。
陈忆南穿了身并不妥贴的西装,被金越辰催着下了车。临走之前金越辰把名片塞进他手心里,“记着,程总,1402,要有礼貌,记住没?”
陈忆南吞了口口水,“嗯,放心吧。”
“你可真想好了,到时候别怪我啊,”金越辰叹了口气,“我可从来没拉过皮条,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出了事我可真受不起。”
“放心吧金哥,不会出错的。”陈忆南佯装镇定,“我想好了,我自愿的,我就是想要这个机会,出了什幺事都跟你没关系。”
“我真拿你没办法,你从哪跟他们学的?也不学点好的,”金越辰挥挥手,“快走吧快走吧,都快九点了,人家该等急了,我可舍不得多看你一眼,再看我就得把你拽回来了。”
“金哥,我要是真火了不会亏待你的。”陈忆南匆匆扔下这句话,跑了。
进了酒店大门他才感觉一阵迷糊,谁来着?几层?要不打个电话问问?手往兜里一摸,空空如也——他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把名片丢哪了。
“常总,1702,应该是吧……差不多……”他一边嘟囔一边装模作样的刷了留在前台的房卡上了电梯。
电梯在17楼停下,电梯门打开后,走廊里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柔软地毯在告诉他,他离火一定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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