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霁忽然抬起头,
“我不信这个朝廷当真一点救都没有!我不信这个肮脏的朝政的某些渣滓真能只手遮天!我想要做出些政绩,我想要发出一些光亮来,甚至可以的话我想肃清这个朝廷的风气我想改变这个污秽的朝政!”
阮霁的目光愈发清明坚定,
“我不信他们能改变我的一腔赤子之心!我要待在这个朝政里,我要往上走!”
江九秋却始终只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阮霁觉得他像是在看一个笑话。阮霁眨了几下眼,抓酒坛的手抓的愈发紧,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岳前辈的尸骨……”
江九秋淡淡道:
“自然厚葬了。”
瞧了瞧他,又挑眉补充了一句,
“用我抢来的不义之财。”
阮霁咂咂嘴,忽然把桌上摩挲了许久的酒坛拿起,江九秋眼睛一亮,嘴角勾起来。阮霁略一停顿,扬起头“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酒,却又在舌头感应过来味道时一下子咳吐在地上,好烈的酒……好辣……
江九秋看了他的样子一下子笑开了,那是毫无防备毫无遮掩的爽朗开怀的笑声,荡漾在夜色里、月的清辉里。
阮霁没想到他竟会在自己面前这样笑,先是一愣,随即竟也不知为何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两段畅快洒脱的笑声就这样在夜色与星辉中掺和交融在一起,仿佛他们已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阮霁忍着又灌了几口酒后,勉强适应了这酒的味道。
这一夜大部分时间,两人只是看着天,看着月亮和星子,看着远野延伸向远方直到在夜色里辨不清天地。
偶尔对上彼此的眼,接着互相清脆的碰响一下各自手中的酒壶。菜动的不多,话说的也不多,只是一壶又一壶的灌酒。
直到月上中天,寨中的灯火都熄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守夜岗哨亮着的零星几点,两人的脸颊都熏染上了红色。
江九秋这几年酒量被练的已然可谓千杯不醉,今夜却有点失控了。
阮霁本就不会喝酒,今夜强撑着自己灌了这么多,早已迷迷糊糊,放任自己意识不清。
江九秋看着面前的人,用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我原以为自己再不会与人说起这些……”
恍惚间江九秋觉得那人好似在低声不断嘟囔着些什么。便微微摇晃的连着石凳一下一下向那人身边挪了过去,把耳朵贴近那人嘴边:“什么?你说什么?”
阮霁眼睛眯着,嘴角露出含混的笑容:
“岳前辈,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幼时父亲便在战场上牺牲了,母亲连父亲的头七未过就改嫁他乡,再不过问我,孤老的爷爷就在此时站出来说从今后他养我就是了,和爷爷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虽然清贫,却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日子。爷爷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看我做大官,为国尽忠,我却连及第都未来得及让他老人家看到……参军的那一年,爷爷刚走,我又再次考场失意,想着,若在战场上,死了便死了罢,倒也解脱……就去参了军。‘浮生所欠唯一死’啊哈哈……”
江九秋觉得脸颊上忽然凉凉的,抹了一下,原来是离得太近阮霁的泪滴到了自己脸上。
江九秋低低的叹了口气,阮霁感觉有阵带着酒香的微风拂过了自己的脸畔。那微风还未过完,又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他不知道自己哭了,也并不知道那动作是在帮他拭泪。
“后来我到了军中,周围的人老是合起伙来欺负我,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因此也对他们的欺辱并不反抗,有仗打起来需要后勤支援的时候,我都是第一个抢着去。
老天爷捉弄我,竟然这都没让我死成……
后来,岳前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