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尊只得是硬着头皮，颤着手，取出了一把匕首，在奚九夜的手上，割下了一块肉。

那一刀刺入皮肤时，活生生的将人的肉剜下时，饶是奚九夜这般，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人，也不禁全身一紧。

他能感觉到，冰冷的刀子，割下他的肉时的痛楚感。

“千刀万剐就是这种滋味”

奚九夜忽的说道。

那方尊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不止。

他已经是尽量出刀又快有准了，尊大人果然还是动怒了。

“尊大人饶命，小的也是为了救妃和她的胎儿。”

“你又没做错什么，怕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原来千刀万剐是这种滋味，九百九十九刀”

奚九夜闭上了眼，掩去了他眼底的杂乱思绪。

原来，“她”当年受了那般的痛。

只是为何，那时候的她，连一声求饶都没有。

若是“她”能像兰儿一般，叫他一声“九夜哥哥”，他也许就不会那般对“她”了。

只是夜凌月永远是夜凌月，她不是兰楚楚。

奚九夜足足受了十三刀，那方尊才停了手。

“把这些血肉炼制成丹药，不要告诉兰儿，那是我的血肉，多嘴乱说，后果你自己有数。”

奚九夜挥了挥手。

那方尊急忙揣着那一小碟的血肉，逃命似的，离开了殿。

殿里，一片死寂。

那些侍从们也知道，奚九夜心情不好，也没人敢进来打扰。

奚九夜坐在了那里，看着自己缺了一块的胳膊上，血肉渐渐干涸，结疤。

不过是双眸子罢了，夜凌月，这个名字和这个人，他终有一日，会将关于她的一切记忆，如同伤口上的腐肉那样，彻底剜去。

那时候，也是他一血前耻，斩杀杀父仇人的时候。

北境宫内。

装了几日病的兰楚楚终于等到了前来复命的那位方尊。

“怎么样”

兰楚楚也知道奚九夜这几日外出寻找金之种去了，她虽然有些不高兴，可一想到，自己可以拥有金之种，获得新的力，她也很有些期待。

“妃，金之种没有找到，但是尊大人，赐下了这几颗丹。”

那方尊将那一瓶刚炼出来的丹，递给了兰楚楚。

乍听到金之种没找到，兰楚楚还有几分不高兴，可但她看到了那几颗丹香四溢的丹时，她顿时转忧为喜。

“真的是丹，九夜为了我和孩子，将丹赐给我了。在他的心目中，我始终比夜凌月那个贱人更重要。”

兰楚楚的脸上，弥漫着狂喜之色，而那方尊却是在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他总不能告诉兰楚楚，那丹已经被偷龙转凤了吧。

兰楚楚吞下了丹药，顿觉体内，一股温热的力，温养着她的全身。

“不愧是那贱人的血肉所炼，哈哈，医佛云笙、八荒尊夜北溟，你们不都要让我出丑，要我难堪嘛，若是知道你们宝贝女儿的血肉被我吃了，必定痛不欲生。”

兰楚楚大笑了起来，笑声很是刺耳，在宫殿里回荡着，震得角落里，那几盆长势大好的天罡竹的竹叶，扑索索发抖，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黑气，在宫殿里弥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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