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是提醒过我,说圣荣才进几万两的货,吉庆反倒进十万。是我说,谁有钱没钱外表又看不出来,也许何安突然发了一笔横财呢。
卢骏满脸羞惭:我才是管总的,连镖书上的签名也是我的。
容悦倒笑起来:师傅们且打住,现在不是审案定罪,谁该打一百谁该打五十,而是想办法挽回损失。其实你们都没错,武馆一年统共接不到十趟镖,有三趟是何安的,这样的老客户找上门,谁好意思回绝呢据大师傅说,这人面相和善,谦恭守礼,定金给得爽利,后期款从不拖欠,换了我,照样接。
把所有的线索归拢起来,她越来越怀疑,这是容徽设的一个局。何安只是鱼饵,前面的两次合作,不过是为了骗取武馆的信任,给最后一次做铺垫。
要说,容徽这一招确实厉害。找不回货物,赔不起损失,武馆破产,馆主沦为奴仆。若居然赔得起,那恰恰说明背后有人支持,而且财力非常雄厚,顺着这条线下去,她们娘俩,还有暗部,都会浮出水面。
卢骏附和道:姑娘说得对,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出那批货的下落。年关就要到了,我们得快点,不然拖到春节,做什么都不方便。
容悦当即下令:我们今晚动身。
几位长老再次试图阻止她随行,容悦很坚持:不让我去,我留在家里也无心功课,多个人多份力量,早点解决问题,回来大家好过个安心年。
话虽这样说,大伙儿心里都有数,要想要年前查清恐怕很难,今年这个年,是没法过了。
萧夫人那关也不好过,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只是不点头。容悦没办法,拿出四儿师兄配好的麻醉药,给萧夫人喝了一点,让她沉沉睡去,自己赶在天亮前出了门。
这天已是腊月十五,再过半个月就是大年,而出事地点在几百外,光路上来回就得好几天,因为,惭愧得很,她还没学会骑马。
不是她不学,这个地方本不允许女子骑马,除了极个别将门虎女可能例外,像她这种世家千金,一说要骑马,首先萧夫人会吓晕。女孩子,走路要碎步,坐要并腿侧身,若两腿跨得开开地坐在马上,那成什么体统
拂晓时分,十几位骑士护着一辆马车疾行在通向申国的驿道上。宽敞的车厢里,春痕一面在小炭炉上翻动烤馍一面劝:姑娘,别撩开帘子,等下风刮得耳朵痛。
真香容悦接过一片焦黄的烤馍,心里激荡起了久违的兴奋感。
以前每次出任务,不都是这样吗有些期待,有些焦虑,甚至有些隐隐的畏惧。所有未知的一切都是可畏的,可正因为这份畏惧和不确定,前路才充满魅力。
哪怕再选择一次,她仍愿意做特工,让生命嘎然结束在二十五岁,而不是寡淡无味地活到八十五。
这一生的探险,终于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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