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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少年一个是容慎,另一个果然是临风公子夏御。
容慎是容府四公子,上面除了大夫人庄氏所生的三哥容恒外,还有两位庶兄:白姨娘之子容恪和巫姨娘之子容怀。
容怀就是得过白喉的那位,上月刚满二十,容慎和夏御同年,都是十七岁。
发现夏御才十七岁,容悦大为吃惊。她本来以为,这么有名的公子,起码也有二十好几了,却忘了古代流行早婚,夏御若真有二十好几,不可能现在才定亲,早儿女成群了。
容慎和夏御进屋的时候,夏夫人见容悦和靳涵要回避,笑着说:都是亲戚,从小哥哥妹妹叫大的,这会儿就别拘礼了。
容悦只得留下,免得有欲盖弥彰之嫌。
夏御一点也不避讳,给萧夫人见过礼后,立刻转向她,眼关切地询问:听说妹妹前些日子病得厉害,临风一时不克前来,心里颇为挂虑,如今看来,妹妹气色还好。
容悦尚未回话,容恬在一旁酸溜溜地说:这下临风哥哥该放心了吧。
夏御微微一笑,并不答腔,只是看着容悦。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容悦只得欠身道:多谢临风哥哥记挂。
夏御命人送上一副围棋,告诉她说:这是上月去小蓬山时,在一家道观得的,妹妹素来嗜棋,特送与妹妹把玩。
容悦被他闹糊涂了,怎么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啊。都说夏御见她丧父,就狠心抛弃了她,可看这架势,明明挺上心的嘛。
此时,萧夫人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靳涵和容恬醋意弥漫,厅上诸人表情各异。容悦略一思忖,已然明白了夏御此举的含义,不禁对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警惕起来。
是不是古代大家庭的内斗特别锻练人的心智,使得夏御小小年纪就这般险。他故意在人前示好,不过是为了加深众人心中容悦和他有私的印象,让所有的谣言都成为不容辩驳的事实。
容悦可以肯定,他是想娶自己的准确地说,不是娶,而是纳。对容悦失去景侯世子唯一嫡女的身份,他非常在意,认为她不够资格做他的妻,但或许是出于青梅竹马的感情,或许是知晓萧夫人手中的财势,他并不想就此放过她。
难怪萧夫人忧心忡忡,再三耳提面命,就怕女儿经不住男人诱哄,不计较名份,死心塌地恋渣男。
如今看来,母亲真是明察秋毫,早看出了夏御的打算。
这时容慎走过来,从棋盒中拈起一颗晶莹透亮的白子说:这是冰晶石的
夏御点头,容恬扑过来抓起一把黑棋,看向夏御的目光中满是委屈和责问:这是黑矅石的
夏御丝毫不见慌张,还赞了一句:妹妹好眼力。
黑矅石谁不认识,要什么眼力容恬的声音陡然拔尖,在尾音处便出现了破音,夏夫人忙出声轻咳,靳夫人出面打圆场,以笑谑的口吻对萧夫人说:婶娘,我们为了吃暖房酒,沾沾你搬新屋的喜气,可都是空着肚子来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开饭啊。
大伙儿都跟着笑,萧夫人道:饭厅那边已经摆好了,就等各位入席。
容恬把黑棋重重地甩到盒子里,有一颗滚到地上,夏御亲手拾起,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变,仪态大方从容。
容悦冷眼旁观,觉得容恬这种喜怒形于色的人倒好对付,真正可怕的是夏御。才十七岁的男孩啊,修养之好,城府之深,简直令人咂舌。
如果她没判断错的话,夏御此举有两个目的。其一,想纳自己为妾;其二,间接拒绝容恬。
如果真是这样,巫姨娘那句话便带了些恶意的嘲讽,当然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夏夫人母女。但看夏夫人和容恬的态度,似乎对这桩婚事成竹在,莫非双方家长已达成了共识,只是夏御自己还在抗拒
不管真相如何,都不关她的事就是了。别说妾,她连正妻都不想做,这不仅仅是针对夏御,如此bn的社会,她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
这晚客人走后,萧夫人又把女儿叫到房里,狠狠敲打了一番,无非是叮嘱她不得跟夏御私下往来,不得答应他的任何要求,等等。
同样的话说得太多,反而激起了容悦的逆反心理,让她想用行动向萧夫人证明,她不是那种只要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昏头转向的脑残白痴女。
她尝试着向萧夫人提出:今天您也看到了,夏御本不想放手,如果我们一味地躲避,他只会变本加厉。依女儿愚见,不如索见他一次,跟他当面把话说清楚,省得日后纠缠。
见萧夫人满脸狐疑,就像她在挂羊头卖狗,实际不过是想跟夏御幽会一样,容悦气得举起右手发誓:我要是口不对心,哄骗太太,叫我不得好死
萧夫人合掌当,连着说了数声童言无忌,才正色教训道:下次再说这种话之前,好好想想你的寡母,想想她辛劳半生,只得你一个孽障。说到这里,眼圈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