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他和纪以宁结婚,一步一步走过来,有了整整三年的感情积淀之后,他才对她说出一句我爱你,纪以宁就是被他这一句话激荡得唏哩哗啦的,可见这三个字的含金量有多高
而现在呢,唐允痕这小子每天起码要说三遍,早中晚各一遍,而且说起这种甜言蜜语来那家伙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怎么能讨纪以宁欢心就怎么说,活脱脱一个高手。
纪以宁常年处于唐允痕的甜言蜜语攻势下,以至于某一天晚上,唐易抱着她含情脉脉说了一句我爱你之后,纪以宁什么激荡什么感动都没了,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好笑地看着他“你怎么和儿子一个样”
就这样彻底把唐易打击到死
且说这一边,唐允痕甜言蜜语一出来,纪以宁果然被哄得很愉悦,抱起他就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妈妈也爱你。”
被亲了耶小朋友心里那个激动啊,连忙拉好被子帮妈妈盖好,嘴里不停说着“妈妈,早上天气凉,日夜温差最伤身,要小心受凉伤了身体。”
唐允痕对照顾人最在行,这位小少爷从小到大在唐家被人照顾着长大,耳濡目染,现在随口说一句出来就像模像样。
唐易站在门边,忍耐着看着床上母子两人深情拥抱,实在忍不下去了,就咳一声走过去,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唐允痕的后衣领。
“妈妈还要睡一会儿,不许吵她。”
唐允痕显然心思很缜密,立刻抱住纪以宁不走,“那我陪妈妈睡,我今天起得早,也正好还要睡一会儿”
“”借口想得很好嘛。
唐易不理他,拎起他作势就往外走,小朋友很不爽哦,讲不过他就用武力镇压,爸爸明显就是强盗逻辑啊
小朋友拼命抱住妈妈不放“妈妈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四岁的小孩子本来就有点体重了,他再这么在纪以宁身上动来动去,一不小心就压到了纪以宁下身某个敏感部位
以宁疼得皱了一下眉。 身旁这一大一小同时向她看去。
小唐明显就被吓住了,想立刻抱上去“妈妈我弄疼你了吗”
唐易脸色一沉。
唐允痕也看出来了,爸爸这下是真火了,唐允痕再沉稳也始终只有四岁,要说面对唐易没有压力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他惧父已久,于是刚伸过去想抱妈妈的手顿时就被唐易吓得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小脸蛋低下去。
纪以宁不忍心了,抱了抱宝宝亲了亲他,“妈妈没事,你先出去吃早饭好不好妈妈一会儿就来陪你。”
小朋友点头点头,亲了亲以宁的脸,小心翼翼绕过唐易,怕怕地跑出去了。
房门刚关上,纪以宁就忍不住对唐易指控。
“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吗明明是你昨晚弄疼我的,居然怪到宝宝身上”
唐易弯下腰,笑了下,“我弄疼你哪里了”
纪以宁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他问就问吧,居然还去摸
她慌不迭地一把按住他的手,作势要起身,“不要,我要去洗澡。”
唐易眼火辣地盯了她一会儿,心思不由地就往邪恶方向滑过去了她喜欢晨浴,那正好,浴室激情,他就可以对她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心动不如行动,上吧,还等什么
就这样,唐允痕小朋友在楼下等到太阳公公都正午当空照了,爸爸妈妈才终于从房间里出来。
小朋友很委屈“妈妈,你说一会儿就下来陪我的,我还给你做了爱心小煎蛋”
结果妈妈的一会儿就是三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他的小煎蛋以及他的爱心都哇凉透了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纪以宁就更觉羞愧。以前,她虽说没有共产党员那样坚定的意志,但好歹自制力还是有的,该说不要的时候她也是会说的,可是现在,只要唐易一撩拨,她就受不了
所以纪以宁每每和唐易做完之后都会很心虚都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她该不会已经饥渴到了这么似虎的地步了吧==
唐易自然看得出她这么复杂纠结的心理活动,但唐易只当没看见。她越纠结他就越性福,他才不会傻兮兮地破坏自己的性福之路。
吩咐管家照顾纪以宁吃早餐,唐易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把宝宝抱在自己身上坐好。
他现在吃饱喝足,欲火通畅,良心道德统统都回来了,耐心好得出。
“在看什么”
“古希腊伦理。”
“看得懂吗”
“看不懂”
“正常。”他当年也是看了好几遍才搞懂的
小朋友很受伤,“可是妈妈看得好轻松。”他每次有不懂的去问妈妈,她随口几句解释说出来都是哲理啊哲理。
唐易唇边有丝笑意。
他想起她每天晚上抱着宝宝讲故事给他听,某天晚上唐易听到她用她独有的细腻音调对宝宝讲智慧在古希腊词源里的意思是,保存光,允痕你看,这世上最复杂的事情,在它最开始的地方,都是非常非常朴素的。所以允痕,将来不管你会走到哪一步,都要记得,心底始终都要保持朴素而简单的底色。
唐易记得,他当时就笑了。纪以宁身上永远都是一股温良气息,令唐易错觉世间一切起伏汹涌都不在她身上,也不在和她在一起的他身上,令他得以于纷乱人世间拥有一寸世外桃源。
如今有纪以宁这样细腻的母亲悉心教导,多年以后,唐允痕势必会凭自己的实力入主权利巅峰。
思此及,唐易笑着摸了摸宝宝的小脸蛋。
“不要和妈妈比,你妈妈那个境界是绝无仅有的。”
这一天是圣诞夜,于是晚上,唐易和纪以宁陪着小宝宝一起在花园里装饰圣诞树。小朋友够不到的圣诞树高处,唐易就抱起他把小饰品挂上去。
一家人站在花园里,纪以宁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禁想起多年以前的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也像现在一样,月光朗朗至虚幻,天空透彻至空无,春海棠气味妩媚至清寂。唐易站在她身后,圈住她对她说我需要你。
当时只觉这个男人昏暗狠毒但绝美,像火像毒像罂粟。如今再想起,却会笑起来,过去的一切就似一场盛宴,已被魔法定格成遗世姿态,时光摇送这场盛宴至今时今地,胜却人间无数。
她低下头摸了摸脖子上始终戴着的深褐色玉石。小石头近人而润,如今已和她不离不弃,有本雅明所谓的ur,是为灵。
“在想什么”
她忽然被他从身后圈住,她微微转头问他,“允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