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静静对着内墙而立,却听得背后传来清脆的锁匙声和稀疏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阵击掌而笑,他便转过身去,行了叩拜大礼。
元琅也并不让他起身,瞧了瞧小桌上的酒菜,只是笑道,“看来定舟的日子过得不错啊。即便此刻,也还有佳人心系。”
李晔知他不过调侃适才来人,只道,“陛下谬赞了,或是断头酒也未可知。”
元琅倒是轻松,信步走到了席边坐下。他瞧了一眼榻上的被褥,果然是换了最薄的,皱眉道,“定舟真是一心向s了?看来这地方着实不够冷,也还没有教定舟完全清醒啊。”
李晔恭谨道,“微臣有罪。”
元琅挑眉笑道,“定舟若是要说这刺客之事,那便不用再多言了。你知道,朕,不想听。”
李晔深深得伏在地上,脸也全部低下,“微臣知而不察,查而不报……是……是阿敬他……”
元琅冷笑一声,已是声se严厉,“定舟,你知道的。朕能容得下有野心的人,却容不下不忠心的人。”
李晔始终伏身不言,只见得有肩膀在微微颤动,双手青白se的指节也稍稍曲紧,陷进了杂草里,甚至更深。
元琅见他未动,继问续道,“朕今日来此,便是有了决断。不过,定舟,你的亲令乃是随身之物,又如何,到了刺客身上呢?”
李晔道,“回禀陛下,臣的玉令早在月前就已失窃。微臣也不知如何会到了那贼人手中。“
元琅并不满意此番说辞,眉目间颇有愠se,“定舟,你不是这般粗枝大叶的人。”他顿了顿,复又笑道,“依朕看来,当时身旁亲近的人偷拿了此物。至于是谁,想来定舟也是知道的。有些人是可以留得,有些人是留不得的。定舟,你,可明白?”
李晔终于直起了身子,却像是思索了太久。他从前也是需要作选择的,他也忽然明白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只是自己在妄图挣扎。
“这断头酒,定舟若是真想喝,朕自然不吝惜赐一壶给你。”并未等他回答,元琅便快步出了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