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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中元节太守慈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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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总归要梳头换衣裳。过来,教相公摸摸你瘦没有。”

这两人又移步到里间床上,杜胭做贼似得放了床帐子,才扑到三郎身上,噘着嘴说:“我自个儿独枕难眠,你却不知道正和哪个鬼混着,春风得意的紧。”

三郎忙道:“你却不知道我也想你的紧哩,哪有心思出门耍。偏你这冤家到今天才来找我。若不是要过节了,你怕还想不起我。”

“我信你这挨千刀的!”杜胭说得厉害,早咯咯笑起来。

三郎便引着他手去摸自己那物:“不信你摸摸,都给你留着。”

两个闹了一回,三郎将杜胭整个压在身下,两手两脚压得他丝毫动不得,先是亲了一回嘴儿,然后用头拱开他衣裳,含住他殷红乳头吮吸,不待两下,这颗乳头便红肿起来。杜胭一声嘤咛,三郎便板他大腿,却引得杜胭死命挣开三郎钳制,自己团成个虾球。

因怕扭着他手脚,三郎由着他拱成一团,才问:“这是怎么说?”

杜胭叫道:“你这人,越发没边儿了。直说要出门,回头叫爹爹瞧破了行迹,你不羞,我倒羞的紧!”

三郎暗悔轻狂,道:“是我不好,瞧见你那对儿白兔就忍不得。我去倒杯茶给你喝,你也别团这么紧,仔细窝着气。”当真出外间端了杯茶来,杜胭垂腿坐在床边,就着他手喝了,两个正经叙些闲话。

待日上三竿,繁缕方来叫道:“大宅那边打发人来请了,三叔,少爷,不若就打扮起来早些过去吧。”

一时拿了妆奁来,繁缕替杜胭梳头,三郎便亲自替杜胭描眉画眼涂唇,繁缕又拿来三郎和杜胭两人的簇新衣裳,诸人换过,打扮一新,出门登车向太守府行去。

进得太守府,只见这处院子宽阔,打扫的整齐干净,只是没什么仆役。进了后院,一张小黄石圆桌上早摆上了一色精致席面,鱼肉还热腾腾的冒着气,想必是掐算着时辰做的。

四周并无仆役,上首已坐了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他面容清瘦,两颊有团病态的红色,眼睛却清亮。见两人进来,笑着招手,道:“总算来了。平日里我这官衙热闹非凡,官吏多的简直没处站脚,这几天只有家里人在,冷清了不少。早盼着你们小夫妻过来了。”

三郎笑道:“大人平日操劳不得闲,这几日正好歇息歇息。”

杜太守叫两人挨着自己一左一右的坐了,拉着两人的手叠在一处,笑道:“清静清静也好。只是咱们家这么些年总是只有咱们爷儿仨,也是时候再添一个,到时三代同堂,岂不美哉?”

杜胭不依不饶的叫嚷起来:“爹!好儿好儿的,说这个做什么。”一面瞧了三郎一眼。

“好,好,爹爹不说了,我们胭儿长大了,知道臊喽。”杨太守哈哈笑了,又对三郎和悦道,“以后也该多往这边过夜。一则省的杨府那边劳累,二则以慰胭儿相思。要我这老头子的主意,尽早合了宅好。就尊杨夫人住东房,胭儿住西房又何妨?到底大家便宜。”

这席话说到一半,杨太守不住咳嗽起来,强撑着说完,三郎忙端茶递水,讪讪道:“大人说的是,我们年轻没见识,竟想不到这些。只是眼下玉珠身子越发沉重,过些日子再商议这事。”

又问:“大人怎么咳起来?这几日天气时晴时雨,大人千万注意身体。”

太守摆手道:“我这是宿疾,不打紧的。”又紧紧握住小夫妻双手放到一处,瞧了杜胭半晌,才对三郎道:“日后胭儿有你照看,我再放心不过的。”又对杜胭说:“你性子莽撞,遇事要多听三郎的话。”言罢,眼里已含泪。

这话语听来凄凉,三郎大感诧异,再瞧杜胭色懵懵懂懂,忙诚恳道:“我与胭儿夫妻一体,我在一日,自然护他一日。”

太守微微点头:“这是实心话,不枉胭儿一片痴心为你。”又道,“我这娇儿虽则痴长你一岁,其实不通世情的很,净是白长年岁了。他年少时做的那些蠢事,想必日后还有,望你多担待。”

三郎无不答应,太守这才放开两人手,三人又叙些闲话,太守又问了许多武官衙事宜,三郎一一答了,听说三郎出了正月,要去押送孔雀石,便笑道:“这倒巧了。我正想叫你找个由头出城走一趟。咱们爷儿想到一处了。”

杜胭道:“这话怪异,怎么说呢?”

太守道:“这事原不该说的,此处只有咱们,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再不可告诉别的人了。南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六皇子一路往北巡按,不日就到泉城。三郎有福,恰好避开。”

杜胭再追问,太守却不肯说了,三郎便引着说起别的,三人说笑吃酒。

一晌过后,太守招来繁缕,叫打发三郎去外屋歇歇,繁缕便引着三郎去外屋洗脸吃茶,这两个暂且不提,却说三郎走后,太守又咳起来,手绢上沾满喉血,骇得杜胭跪在地下,伏在他爹膝头直问怎么了。

太守用手抚摸他光亮亮的额头,低声道:“小人儿家没经过事,不过咳两声,就吓成这样。明日我去了,你可怎么样呢?爹有一样心事,三郎虽好,到底不姓杜,你以后只可信着忠叔和繁缕,房铺契子并银票子绝不可给三郎!”

杜胭哭道:“我知道。想他自家的银钱都是杨玉珠替他收着,我怎么敢把家私与他。到底他两个是一家子!”

太守疲倦的合住眼,又道:“你这话又岔了,可知你还是闹不清。难道没有杨玉珠,你便把家底都托付三郎?你两个情浓时自然不妨,日后疏冷了可怎么处。另一个,那杨玉珠不过沾着自小一起长大的光,他也值得你费心?你却定要与他争个高低。只不必管他,笼住三郎便不怕别个。”

杜胭又呆呆道:“我可怎么笼住他呢?”

太守不禁笑道:“傻子,当初你一眼瞧定了他,岂不知他也是一眼瞧定了你?你两个一月吵三回还是少的,可丢不开手,这不是命中姻缘是什么?你只好好地和他处,他怎不念你的情。况且又有繁缕帮你。”

又道:“杨玉珠这人懦弱无用,只会一味奉承。你越欺他,三郎倒越怜他,不若你不理他,三郎自然也就冷了。再说你与三郎,便服个软又怎么呢?是我打小太惯你,越性儿连自己男人也不知道尊重。”

杜胭低头称是。

太守又道:“你是个没能耐的。等我去后,这里还有一场大闹,白毓这两年越发不像话,林卓仪和方玲也不是省油的灯,更别提吴衫和常岫那一起子。你全不要理,若问兵符、印信,全不要说,便是我今天和你说的话儿,也要咬死了不能说。这几年几个皇子纷纷外出行走,怕是上头那位快不行了。鹿文苑是清苦了些,你千万熬两年,等诸事平静再找路子调任。”

杜胭又问:“那倘或他们问了,我如何答呢?”

太守不禁苦笑了两下,仍温声教他:“就说只是寻常家宴,说了些家长里短,并没提官事。若有人逼问,你只说记不清了。再问别的,一律不知道。”

嘱咐完这一席,杜太守仿佛精疲力尽,靠在椅背上不断喘息,有伶俐仆役将杜胭劝出了后院,一见三郎,杜胭便哭着奔过来,伏在他怀里,三郎一时手忙脚乱,只得迭声安慰。

不一时,后院转过来一个年老体面的妈妈,传话说太守乏了,不能出来相送,请三郎不要见怪,三郎便携杜胭回府,繁缕却没跟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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