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手持鲁密铳的火铳手纷纷丢下火铳,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钻过了长枪手的战阵,呐喊着杀向了清军。
片刻之间,优势再度转向明军,但是随着这些勇敢的火铳手不是战死在了阵前就是被迫退回到了阵中,胜利的天平再度倒向清军。
清军大踏步的前进,斩马刀挥舞,长枪的突刺能够造成的杀伤越来越小。并非兵种克制,只是这些巴牙喇兵乃是满洲八旗中最为强悍的勇士,数量稀少,但却在战场上始终充当着一锤定音的作用,如今被济尔哈朗改编为铁人军,更是极大的挥了这些猛士的勇武。
突破,在第一个铁人军挥舞着斩马刀冲到明军近前,开始大肆砍杀那些已经退无可退的明军步兵的片刻开始。
事实上,这样的伤亡已经出乎了图海的意料,这支明军的战斗意志之坚定可谓是闻所未闻,甚至直到这支付出了不小伤亡的清军突进了明军长枪阵的瞬间之前,他还一度在怀疑这种战法是否能够奏效。
“总算是冲进去了,接下来就是配合骑兵驱逐这些溃兵了。”
心随念转,但是没等图海下达进一步的命令,明军右上角的方阵,他挥军进攻的最重要的那个点,伴随着一声暴喝,与铁人军接战的明军下意识的蹲了下去,而几乎是同时,火铳的射击声响起,刚刚冲进去的那几个铁人军,连带着即将冲到近前的那些铁人军纷纷被射杀在阵前,绝少有能够幸免的。
“该死的浙匪!”
这些巴牙喇兵都是顺治的心头肉,俱是以一敌百的勇士,在八旗军中也是极为稀少的,每死一个都是八旗军莫大的损失,如今在他手中只是在这交战的片刻就已经死伤了近百人,这叫他如何能够不气。
“第一队,随本将冲上去,杀光那些浙匪!”
第一队是他的预备队,原本是打算破开明军的战阵后用来换下那些疲惫的铁人军的,可是现在前沿的铁人军伤亡不小,只能将这支生力军尽快派上去。
铁人军的生力军缓缓向前,向江浙明军四明师南塘营的甲哨,这个军中最为久远的老部队杀来,而在远方,济尔哈朗的八旗军主力也全师而出,向明军的右翼杀来。
清军倾全力而来,石大牛此间正是关键所在,刚刚的那一击已经是他手中这个遭到清军四面环攻的方阵的极限一击,若是再被清军的铁人军杀进来,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眼前,明军还在利用阵前铁人军被大量射伤的进攻空挡来重整战阵,而远处的那个鞑子军官更是带着始终在将旗下的那支铁人军杀来。清军显然是准备倾其全力,片刻之后就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可他却已经再没有什么底牌可用了。
“哨长,援兵!援兵!”
闻声,石大牛连忙转过头去,远处确有一支旗帜鲜明的明军正在快的穿过战阵的空隙,向右翼奔来。而更多的明军,则列阵从右翼的侧后杀出,在不断延展队列的同时缓缓向前逼近。
“援兵快到了,兄弟们,守住我们的军旗!”
片刻之后,甲哨重新调整了战阵,减员却依旧不能收缩战阵的他们排出了单薄的战阵,就连那些斑鸠脚铳的射手们也抛下了火铳,抽出了佩刀站在战阵的最前方。
片刻之后,图海率领的那支生力军赶到,斩马刀与长枪的互攻再度爆。可是,就在图海满以为能够以最快的度摧毁掉这支大量减员的明军的时候,明军的援兵却就在这个关头补进了遭受铁人军攻击的方阵。
毫无预兆,伴随着一枚枚黑色的圆球被抛入清军的稀疏的战阵,爆炸响起,这些高大的巴牙喇兵身披着几十斤重的铁甲却依旧像是什么也没穿一样在火光和气浪中被轰得东倒西歪。而那些身上没有披着任何甲胄的明军援兵在投掷完那些圆球后,纷纷越众而出,用火铳对准了没有遭到攻击的清军就是一阵射击。
射击过后,只听为的那个军官一声令下,这些明军不约而同的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把铳剑,套在火铳的前端便冲向了那些被炸得东倒西歪的巴牙喇兵。
“杀!”
战局逆转,沉重的铁甲极大的限制了巴牙喇兵的动作,哪怕是武艺乃是从数万满洲八旗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也同样如此。更何况,刚刚的手榴弹虽然不似当初在江西炸东南经标的西班牙方阵那般,每一枚都可以炸到十几、乃至几十个清军,但是哪怕是身披铁甲,暴露在这等武器的杀伤范围内,即便是不死也免不了被震出一口老血出来。
掷弹兵干净利落的清理那些被炸到的巴牙喇兵的同时,更有不少掷弹兵开始向图海的方向杀去,甚至就连图海带着所剩无几的巴牙喇兵狼狈不堪的退入到刚刚赶到的那些八旗军主力的战阵之中,也免不了被明军的手榴弹追着屁股轰炸一番。
济尔哈朗的八旗军源源不断的赶到右翼战场,始终扣在手中的金华师也在同时赶到,大军阵后,陈文手中只剩下了抽调出来的骑兵和骑乘步兵营,观察了一番局势,陈文遥指济尔哈朗的帅旗,随即便是一声暴喝。
“诸君,两蹶名王,正当此时!”